雨聲淅淅瀝瀝,升起一陣霧氣,遮住了前路的視線。
杜若一身華裙全都布滿了汙泥,早已經看不出原本的樣子,腳步匆匆,汗水和雨水融為一體,滴落在地上。
突然腳下一滑,掉到了一個坡下,疼到她皺起了眉頭。
“人跑哪去了?”
“剛剛還在是在這邊來著。”
“找一找,應該是藏起來了。”
聽著頭上一陣腳步聲,驚恐的瞪大了眼,伸出手咬住了自己的手掌,避免發出聲響。
額頭上細密的汗水滲出,腳上隱隱作痛。
她顫抖著身體,聽著外麵的動靜,似乎是試探一番,兩個人打算離開。
杜若這才慢慢鬆開了牙齒,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腳上的痛感越發明顯。
慢慢扶著竹子站起身來,讓小心翼翼的看向幾個山匪。
看著山匪遠去,她才開始往竹林外麵跑去。
卻被一個泥坑絆倒在了地上,發出了吃痛的聲音。
兩個追過來的山匪迅速回頭,發現了她。
“在哪兒!”
“小賤人挺會躲!”
“追!”
杜若急忙爬起來,本能的求生欲望,讓她忽略了腳上的疼痛,拚命的往外麵跑去。
她已經能夠看到竹林外的樣子了,隻有跑到官道上,才會有一線生機,否則她隻能死在這竹林裏,就算屍體腐壞,都不一定有人發現。
剛跑到官道,她就再也堅持不住了,跌坐在地上。
可是看著官道上空無一人,她陷入了徹底的絕望,最後的機會也沒了。
看著越來越近的山匪,杜若閉上了眼睛,準備迎接死亡的到來。
可憐她還沒有見過自己的父親,還沒有給母親上香,她如何能甘心。
腳步越來越近,她甚至都能聽見他們看見她放棄抵抗的後的笑聲。
“跑啊,你個小賤人!”
“去死!”
杜若緊緊閉著眼睛,她聽見了刀出鞘的聲音,一道白光讓她皺了皺眼睛,溫熱的觸感撒在了她的臉上,眼睛上。
想象的疼痛沒有等到,緩緩睜開了眼睛。
隻看見剛剛還在追殺的她的山匪,都倒在了地上。
頭顱滾到了她的腳邊,那瞪大的眼珠子裏全是驚恐,嚇的她連忙往後麵挪了幾步,伸手摸向自己的臉,鮮紅的液體布滿了她的手掌。
嘴唇微微顫抖,手也控製不住的晃動。
一聲馬的鼻息聲在她身後傳來,嚇的她立馬轉過身看去。
一匹棕色的馬,馬上的男人一身黑灰色長袍,袖口寬大,腰間的腰帶上鑲嵌著白銀雕花,裏麵還鑲著玉石,垂著一個白銀絲線勾著的玉牌,依舊是鏤空雕花狀,刻著一個璟字。
視線往上,胸口處,衣襟處也都鑲著白銀雕花,扣在衣裳上,銀色鏈子帶著,觸及到男人的臉,杜若才知道何叫做翩翩少年郎。
“嗯?”
男人一頭黑發高高束起一部分,一頂雕花白玉冠,耳上還帶著長長的銀色錦帶,卻又不似女子耳飾那般娘氣。
五官棱角分明,尤其是那一雙眼睛,周圍泛著些紅,說不出的蠱惑,深邃的眼色似乎是要將人給吸進去一樣,微微笑起,像是那灼灼的桃花,薄唇微微抿起。
“是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