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語直白又粗糙,可是字裏行間的真誠也是那麼的直白好懂。
心下一暖,元娘忍不住破涕為笑。
“好。”
她答應了一聲,看了看依舊淩亂的院子。
“我還是一起和你收拾吧。要不然,等會兒天就要黑了。”
本想阻止她,但是看了看天色,宋青山也隻能點了點頭。
“重活你千萬別去,留給我就好。”
有了元娘的加入,收拾的速度明顯快了很多。
等到天色開始轉暗時,院子和屋子終於都收拾的差不多了。
看著整齊的院子和屋子,宋青山也鬆了口氣。
“元娘你先休息休息,我去擔點水回來做飯。”
目送他出門後,元妳就準備去廚房找一找能吃的東西。
就在她在尋找存放米糧的地方時,院門再次被叩響。
她趕緊走出廚房,就看到了端著一個竹編的畚箕的錢大娘正在院門外。
在錢大娘的身後,還跟著一個低著頭的年輕女子。
見她打開院門,錢大娘笑眯眯的握住她的手。
“元娘,是準備做飯了是嗎?我剛才回家,想著大山這麼久沒在家,你們家裏估計也沒有什麼吃的,所以就給你們送點東西過來。順便......”
說到這裏,她的臉上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最終還是咬了咬牙,將身後的女子拉到身前來。
“順便,大娘想求你點事兒。”
見她們這樣,元娘趕緊將兩人讓進堂屋中。
待兩人落座後,元娘看了看那低頭的年輕女子,才又看向錢大娘。
“大娘,不知您說的事是?”
歎了口氣,錢大娘再次看了看年輕女子,才又看向元妳。
“元娘,你剛才說你跟著你爹自幼學醫,想來你的醫術應該也很好。大娘今天就是想來求求你,給我這女兒瞧一瞧。”
這是讓她給人診病嗎?
雖然元娘早就和青山商量過,之後盡量以自己的醫術在村中立足。
但是她沒有想到,這麼快就有人找上她。
這也是她不知民間疾苦。
鄉人生活窮困,很多時候,就算生了病,也沒錢去求醫問藥。
除非是危及生死,誰人敢踏進醫館大門呢?
遲疑了一下,元娘還是點了點頭。
“那我就先看一看。不過我很少給人診脈。大娘你們也可以到時候去別的大夫那裏看一看。”
說著話,她拉著那年輕女人一起坐在長凳上。
恰好這時宋青山也擔著水回來了。
見到院中幾人,他有些疑惑。
元娘也沒有解釋,隻是對他笑了笑。
“相公,幫我把我的脈枕找出來一下好嗎?”
聽到她的請求,宋青山也沒有多問什麼。隻是沉默的放下水桶去一旁的包袱裏找出了元娘那小巧的脈枕。
將脈枕遞給元娘後,他就沉默的提著水桶去了廚房。
擔心他出來,錢大娘幹脆端著自己拿來的東西去了廚房。
“大山啊,我給你們送了點糧食和菜過來。你們晚上想咋吃.....”
收回看著廚房的視線,元娘拉過年輕女人的手腕放在脈枕上。
“姐姐你放緩呼吸,我先為你診診。姐姐你雖然有些愁緒,但麵色還好,身體應該是沒有什麼問題的。”
她的聲音溫和清澈,就如同山林間的小溪。隻是聽著,不自覺的,心情就舒緩了下來。
微微鬆緩開緊蹙的眉頭,年輕女人看著專心診脈的元娘。
抿了抿唇,她還是沒有忍住心中的衝動,將心中的心事說了出來。
“我與我相公成親已經近六載了,可是我至今都未能為夫家誕下一兒半女。而且,我有時來葵水,”
說到這裏,她心下還是有些羞澀。
可是這種話她也是無法和那些胡子一大把的大夫說,所以每每隻能忍下苦楚。
這會兒好不容與遇到元娘,她心中的苦楚也終於有了訴處。
“有時,我來...時,下腹就很是疼痛,還會淋漓不止。”
元娘的眉頭本就已經微微皺起,在聽完她的講述後,搭在她手腕上的手指跳動了一下。
沉下心再次確認了一番後,元娘神情嚴肅的看向廚房。
“大娘,您出來一下。”
聽到她的呼喚,錢大娘連忙從廚房走了出來。
她在圍裙上擦了擦手上的水,不明所以的看了看自己同樣一臉迷茫的女兒,又看向元娘。
“怎,怎麼了?”
深吸了一口氣,元娘在心中組織了一下言語。
“這位姐姐現在已經有孕三月有餘了。”
看著震驚之後就陷入了狂喜的母女兩人,元娘的臉上卻並沒有喜色。
“但是,因為姐姐最近食用了不少性寒傷身的東西,再加上之前幾次小產都沒有調理好身體,所以她現在這一胎,有些凶險。”
說完這話後,元妳神情嚴肅的看向臉色慘白的年輕女人。
“姐姐你最近下腹一直隱隱作痛可對?還有少量出血?這不是葵水,是流產的先兆。”
聽完她的話,年輕女人整個人都已經搖搖欲墜了。
她這樣子錢大娘哪裏還不懂!
這是全都被元娘說中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