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爺稍候,老爺正和大少爺在屋裏麵談話,我先進去......”
傅城遠毫不客氣的衝破管家阻止,冷哼道:“早上聽說老爺子病了,我特意讓廚房熬了薑湯驅寒,放涼了算誰的?”
聽見門外的動靜,屋裏,爺孫倆的交談戛然而止。
“呦,瞧這臉色,真病倒了?”傅城遠拎著食盒進門,鳳眸漫不經心的落在老爺子蒼老的臉上,點點冷意凝聚。
“死不了!”老爺子對他沒有半點好臉色。
傅城遠輕笑了一聲,不疾不徐的拉開凳子,坐下去。
“瞧這架勢,大侄兒已經答應了這門婚事?”
感受到一道強烈的目光投來,傅錫渾身的弦都緊繃起來,就像是被一頭危險的狼睨著,隨時準備對他下口。
“沒錯。”傅錫提著一口氣,謹慎的回頭看去。
若問,為何傅錫每每見到傅城遠,都會如同麵對豺狼虎豹一樣緊張?
因為某些印刻在靈魂深處的恐懼,是他一輩子的都擦不掉的烙印。
那年他才八歲,傅老爺子帶著全家去風景園林遊玩,最後一站到了野生動物園,他因為失足,不小心掉進了狗熊坑,當時傅城遠明明隻要伸手就能拉住他,但傅城遠不僅沒有,還微微眯著眼睛,又極度冷漠、嘲弄的等著他被狗熊撕成碎片。
“嘖,雖然這是一樁好事兒,可也不能草草就定下,至少也得和箐箐父母都見過麵再說?”傅城遠冷銳的嗓音,將傅錫的思緒拉回。
傅老爺子低沉喝道:“我怎麼做事不用你教!該做什麼做什麼去,別忘了你早前答應我的!”
父子之間的對峙,從來都是針尖對麥芒。
傅錫插不上言,便坐在一旁等待結果。
傅城遠輕哼,起身,兩手插著口袋,步履閑散的走到老爺子麵前。
“我答應你的自然會做到,可是父親......莫要高興太早,笑到九十九步不算,笑到百步才算贏。”
笑罷,傅二爺身子傲然的離去。
留下老爺子拖著‘病體’在床榻上低吼:“你個逆子,有什麼可囂張!”
......
“二爺,薑茶已經給箐箐小姐送去了。”
斑駁的樹影下,停留著男子高大的身影,柳枝自掌心脫手,斜斜抬起眉眼。
“哦,她說了什麼?”
傭人畢恭畢敬答道:“箐箐小姐就說了謝謝。”
“你看著她喝下去的?”
“是。”
“下去吧。”傅城遠擺手。
柔風撥動遼闊藍空的雲層,吹動黑韌的短發,撩起的劉海下男子幽深鳳眸,星辰滌蕩著一層神秘薄紗。
少頃,他拿出手機,打了通電話出去。
......
偏院廂房。
葉箐對著一隻空碗,出神了許久。
葉老爺子叫了幾聲未能讓她回神,走過來,在她肩上拍了兩下。
“箐箐啊,爺爺剛才說的話,你聽見了沒有?”
“哦,我聽見了爺爺。”葉箐忙起身給老人讓座,而後,輕輕歎息。
“雖然錫哥口頭上應允,說我好,但,我在他臉上未見高興神色,倒是......有難言之隱,不得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