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高珍珍瞪大了眼睛，手直顫抖，新聞的標題是“草根女三年隱忍心機上位，初戀白月光慘成第三者”，整段新聞把她塑造成了搶占了道德高地的心機上位女，而林紫薇則成了最美受害者。

這顛倒黑白的世界，讓高珍珍心痛眩暈，她搖著頭反複說：“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不是這樣？”葉瀚亭起身：“那是哪樣？”

他繞過老板桌，直逼高珍珍麵前，將手機啪地摁倒，居高臨下冷冷地瞪著她：“照片和視頻都這麼清晰，讓我聽聽你還能怎麼狡辯！”

“我沒有威脅她！”高珍珍看著他沉鬱深冷的眼眸，心裏都在顫抖，說話都有些打結：“她隻是......給我講了一些......你們以前的事情。”

葉瀚亭冷睨著她，沉默著。

高珍珍一想到自己在他眼裏是非常不堪的形象，眼淚幾乎要湧出來了，她微微頷首低語：“我沒有給她支票，我真的沒有支票，那隻是她的結算單！”

他問：“什麼結算單？”

珍珍低著頭解釋：“我去前台查看我媽的醫療費時，她剛好去簽結算單，那是她簽完字後拿到的回單......真的是她的結算單......”說到最後，她的聲音更小了。

私自查看醫療費這事陳誌並不知道，意味著葉瀚亭也不會知道。

果然，葉瀚亭沉聲問：“你去查看醫療費了？”

“嗯！”珍珍的頭低得不能更低了：“我心裏不踏實，想知道媽媽住院花了多少錢，需要準備多少錢，總共會欠你多少錢！”

“查到了麼？”葉瀚亭的這句問話聲音有些暗啞，他向前一步，將她抵到桌子邊。

他離得太近，壓迫感令她不得不向後撐著桌子，但一想到他墊付的高額的醫療費，她還是忍不住想要道謝：“查到了具體數目......謝謝你！我一定會還給你不會賴賬的！”

“你就這麼謝我？”他逼迫地幾乎貼在她身上了：“我說沒說過除了陳誌的安排，你不準有私自的行動！”

高珍珍點了點頭，梗著脖子想要離他遠一點。

葉瀚亭低聲質問：“既然知道，為什麼還要私下裏去見林紫薇，你把我的話當耳邊風嗎？”

“我真的什麼都沒做，隻是......”

葉瀚亭聞言忽然暴怒：“你把她變成了第三者現在說什麼都沒做？”易怒善變的樣子，驚得高珍珍打了個顫。

葉瀚亭的眉間盡是戾氣，怒斥道：“我讓你用葉太太的身份打工還錢，你卻利用這個道德高地公然去挑釁林紫薇，讓她的處境難堪，讓她被世人議論！讓她背上第三者的惡名！”

他捏起高珍珍的下巴，迫使她抬頭看著他，咬牙切齒地說：“你就這麼急著想上位麼？”

高珍珍含淚搖頭，她的眉目裏盡顯哀傷，她想留給心愛之人一個盡可能好的印象，但在他眼裏看到的卻隻有嫌惡和憎恨。

“那不如我成全你！”葉瀚亭揚著她的下巴，毫不留情地吻了上去。

這個吻異常猛烈，高珍珍忍不住發出痛苦的聲音，但這聲音卻讓葉瀚亭陷入更加難抑的苦痛和憤懣之中。

她的唇瓣冰涼卻又柔軟，他感覺到了心中的熱望，他釋放著對這世界的嫌惡和憎恨。

葉瀚亭年輕的人生，經曆過母親嚴酷的管理，經曆過父親各種無禮的挑剔，經曆過母親與父親為爭奪葉氏掌權的紛繁鬥爭，經曆過從接手葉氏開始各種你死我活的商業戰爭。

什麼人沒見過，什麼事沒經曆過。

他當然知道高珍珍不可能有支票，知道高珍珍不敢忤逆他的吩咐主動私自見別人，知道高珍珍一無所有的境況。

他憤懣的是，自己期待的純真溫暖的情意，似乎永遠都不會成為現實了。

他憤懣的是，心中那個曾經的純潔的初戀已經再也回不到從前了。

在暴烈的親吻中，他認識到，他所有的渴望都已不再為曾經他執著的那個人而釋放，他認識到，自己感情的天平傾斜了。

認識越深刻，行為就會越猛烈，高珍珍以為他恨透了自己，在用最狠戾的方式懲罰自己，灼熱的疼痛幾乎將她淹沒，在淡淡的血腥味道緩緩散開的時候，她使勁掙脫。

葉瀚亭這才停下，他低著頭，看著她泛著淚花的眼睛，將大手放在她的脖頸上。

她很瘦，仿佛一掐就斷，他有瞬間的迷茫，不知道她究竟有什麼魅力，竟然能從本質上對他進行改變。

但一想到他與她打破關係的那陰謀荒唐的一夜，感情的天平就瞬間崩裂，他稍稍增加手勁，慍怒地斥責：“現在才知道拒絕，一開始你都做了什麼？為什麼要動搖我？為什麼要做出那種無恥的事情？”

高珍珍知道他說的是她的初夜！

她好像掉進了痛苦的漩渦裏，解釋不清，爭辯不得，掙脫不開！隻能搖著頭說：“那真的不是我，我發誓我從沒有做過一件壞事！”

葉瀚亭冷笑，大拇指從她唇間重重拭過，擦掉了被他弄破的淡淡的血絲，冷笑著、沉緩著、諷刺地說：“那你現在繼續求我跟你離婚呀？”

高珍珍淚如雨下！她應該求的！這是她求之不得的！

可她當初的倔強、勇氣和自信，已經在短短時間內被殘酷的現實吞噬了！

想到媽媽還躺在病床上，想到媽媽重病需要做的手術，她孤立無援、退無可退！

能求的、能救命的、能依仗的，隻有眼前這個名義上需要對她負責的丈夫。

想說‘可不可以再幫幫我’，‘可不可以等我媽媽做完手術’，‘可不可以不要讓媽媽在彌留之際看到我的不幸’！

可她怎麼能把這樣無恥的話說出口！

“說不出口了吧，高珍珍！”葉瀚亭冷冷地嘲笑：“我倒要看看你這幅偽善的嘴臉還能維持多久！”他萬分疲憊，將她扒拉到一邊，摁下對講摁鈕，讓陳誌把她帶出去了。

葉瀚亭一夜未歸！高珍珍帶著將要不能承受的壓力和悲傷，徹夜難眠！

第二天一早，陳誌來接她的時候，告訴她工作日程有所改變，今天要為參加晚上的盛典活動做準備。

葉瀚亭把本來推掉的一個盛典邀請重新接下來了，是由江川市承辦的一個重要的時尚盛典，在全國都有很大的影響力，活動就在今晚，而對方邀請高珍珍在活動上即興演奏一曲助興！

葉瀚亭答應了對方的要求。

臨出電梯的時候陳誌突然說：“對了夫人，總裁要我今天交接一下，總裁給夫人重新安排了助理！”

高珍珍正驚訝的時候，電梯門打開，林紫薇站在電梯外，帶著職業性的微笑說：“早上好葉太太，我是您的新任助理，林紫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