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二叔

我是一名婦產科護士，最近同事們總神神叨叨的對我說：“咱們醫院不太幹淨，你晚上小心一點。”

我笑了笑：“沒事，我膽子大。”

可到了晚上值班時，有個奇怪的病人跟我說：“護士，你幫我看看，床下是不是有什麼東西？”

然後，我趴到床下看了一眼......

1

我是一名醫院的婦產科護士，最近我總聽其他值夜班的護士說，“咱們醫院不太幹淨，你晚上小心一點。”

我笑了笑，毫不在意的回複她們：“沒事，我膽子大。”

第二天，輪到我上夜班了。

21床的病人該換藥了，我來到病房門前，敲了敲門。

“21床，劉敏是吧？你該換藥了。”

此時病床上的女病人，臉色詭異，渾身冒冷汗，看起來似乎不太對勁。

“你沒事吧？是不是哪裏不舒服？有不舒服的地方及時跟我說。”

劉敏此時突然喘了一口氣，然後支支吾吾的說：“護士，你幫我看看，床下是不是有什麼東西？我總感覺床下有東西。”

此時正值半夜，醫院裏的燈光黯淡無光，病房裏也沒開燈，我拿著手電筒的手不由得微微顫抖了一下。

但是，我也沒有膽子去看黑漆漆的床底下究竟有什麼。

“床底下能有什麼？你安心睡吧，藥換好了。”

我心慌的說完這句話之後，快速逃出了病房。

來到導診台，我才感覺心情平複了許多，不過此時另一個病房也要換藥了，我也就沒想太多。

第二天我來換晚班的時候，突然看見21床的床鋪已經空了，頓時覺得有些不對勁。

“小麗，21床的病人今天出院了？”

我這麼一問，同事小麗的神色突然緊張了起來，然後悄悄的走到我旁邊說：“今天中午，21床的病人就死了，還好不是昨天晚上過世的，不然病人家屬肯定會找你麻煩。”

此時，一種無與倫比的恐慌感向我襲來，我腦海中一直不斷的閃過昨天晚上的情景。

“護士......我床下好像有什麼東西，你能不能幫我看看......”

這句話魂牽夢繞一般，讓我幾天都沒有睡好，次次都在夢中被噩夢驚醒。

這天，我如同往常一般，下班回家休息。

因為21床的事情，我這幾天睡眠都不太好，經常失眠。

偶爾也會神經兮兮的去猜想那天晚上，床下究竟有什麼東西。

莫非......

一想到這裏，我整個人就有些背脊發涼，喘不過氣。

此時客廳掛鐘的指針不停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再加上臥室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我突然莫名感到一陣恐懼。

而且，我發現，我的恐懼來自於臥室裏的這張大床。

此時，劉敏的話又在我耳邊回響......

“護士，能不能幫我看看床下有什麼？”

就在這個緊要關頭，臥室的燈突然打開了，我嚇的立刻跳下了床。

“曉曉，這麼晚了，你還沒睡啊？我來幫你點蚊香。”

原來是我媽進來了，我終於鬆了一口氣。

“媽，我自己會點蚊香，你先去睡吧。”

母親走後，我連忙去找放在床腳的拖鞋，但是此刻的拖鞋卻不翼而飛。

“怎麼會？我記得我上床的時候，拖鞋明明放在床腳了啊。”

該不會......

我的目光飄向了黝黑的床底......

2

正當我鼓起勇氣，想要一探究竟的時候，我突然發現莫名消失的拖鞋，居然出現在了另一邊的床腳。

這下，我隻感覺一股涼氣從後背升起，逐漸讓我的四肢發涼。

我大氣都不敢喘，直接迅速用毯子把自己包的像個毛毛蟲，來排解內心的恐懼。

時間就這麼一點一滴的過去，我也逐漸的開始迷迷糊糊。

淩晨六點。

“啊！國偉！！！”

我頓時被一陣慘叫聲驚醒，是我媽的驚叫聲。

國偉是我爸。

這聲音？難道我爸出事了？

我以最快的速度跑到隔壁父母的房間裏。

推開門一看，首先看到是一片刺目的血紅，緊接著聞到空氣中讓人作嘔的血腥味。

我爸的肚子上插著一把水果刀，鮮血直流。

我的腦子一片嗡嗡的響，完全不知道怎麼辦，腦子裏亂糟糟的。

“怎麼會這樣？爸！你不要死啊！”

我情緒有些失控，那片刺目的鮮紅告訴我，我沒有爸爸了......

滿眼的淚水已經決堤，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

此時，住在二樓的爺爺也拄著拐杖聞訊趕來，看到這一幕之後，立刻嚇的跌坐在地。

“兒啊！到底是誰害了你？報警，我要報警！”

爺爺也是嚇的不輕，立刻就報了警。

之後我跟護士長請了幾天假，和家人去警局做了筆供。

因為這是一起謀殺案，所以我們三人，都可能是犯罪嫌疑人。

爺爺和我都老老實實交代了昨天晚上案發的經過，唯獨母親回憶昨天晚上事情的時候，神色詭異。

而且母親說話也斷斷續續的，經常答非所問，看來父親的死，讓她受了很大的精神刺激。

警局安排了張警官來負責這起謀殺案，張警官個子不高，喜歡抽煙，是刑偵隊的骨幹警員。

“關於這個案子的情況，我們已經知曉了，最近幾天你們就不要回案發現場了，以免破壞證據。接下來幾天我們會取證調查，你們就先在附近租個房子吧。”

爺爺似乎非常信任這個張警官，立刻就帶著我和母親在附近租了一套小公寓住著。

小公寓不大，隻有兩個房間，我和母親一間，爺爺自己一間。

“曉曉啊，這幾天你先和你媽擠擠，等你爸的事情查清楚，我就把老房子賣了。爺爺也老了，打算回老家了。”

爺爺說到這裏，眼角的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我也泣不成聲，哭了起來。

“到底是誰殺了我爸？我爸平時也沒和誰結仇啊，凶手到底是誰？”

爺爺此時沉默的低著頭，然後喃喃的說道：“難道都是報應？不應該啊......是你回來了嗎？當初的事情真的不是國偉的錯啊，你為什麼要報複他啊！造孽啊！！！”

“爺爺，你在說什麼？什麼當初的事情？”

3

“曉曉，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爺爺的錯，你就別問了。明天好好上班，你這份醫院的工作來之不易。”

我自然也明白，父親為了能讓我有份醫院的護士工作，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求親戚求朋友，才讓我順利的進了大醫院。

但是，這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不在了......

爺爺看到我低迷的情緒，也沒過多打擾我，去廚房做飯了。

晚上，我和母親在公寓的簡陋大床上，怎麼也睡不著。

我腦子裏思緒紛飛，一會是21號床那位女病人的話，一會又是父親的離奇死亡。

會不會真的是有什麼不幹淨的東西在索命？

我心裏雖然這麼想著，但是根本不敢說出來，因為我從來都不信這些。

但是，母親這個時候卻用沙啞的聲音對我說：“曉曉你睡了沒？你別老敲床板，吵的我睡不著。”

聽到這話，我立刻嚇出了一身冷汗！

因為我根本就沒有敲擊床板！

我媽該不會是受刺激太大，所以出現幻覺了吧？

我張了張嘴，卻怎麼也開不了口，好像被什麼掐住了喉嚨，讓我發不出任何聲音。

我的心臟在飛快的跳動，全身血液都仿佛在逆流，我緊張的開始有點喘不過氣。

就在此時，我似乎也聽到了敲擊床板的聲音，那聲音似乎是從床底下傳出來的，似乎離我很遠，又似乎近在咫尺。

床底下究竟有什麼？！

我們搬進來的時候，根本沒有仔細檢查過房間，更沒有看過床底下的東西。

我隻是隱隱約約看到床底下有幾個紙箱子，並沒有多過在意。

此刻我呼吸越發困難，最後失去了意識。

第二天一早醒來，我還躺在公寓的大床上。

而母親起來之後，整個人仍然語無倫次，甚至連吃飯都不吃了，整個人精神恍惚。

這下，我才意識到，昨天晚上或許是母親最後一次清醒的和我對話。

爺爺看到母親這個樣子，突然沉下臉色問我：“昨晚你媽有什麼異常沒有？不至於一個晚上就病的這麼嚴重，是不是你跟她說了什麼？”

我看到爺爺陰沉的臉色，總感覺他話裏有話，但是此時我已經來不及思考什麼了。

畢竟，昨天晚上母親隻說過一句話，她聽到了床底下有敲擊床板的聲音！

該不會......

此時，母親如同行屍走肉一般來到了客廳，她的眼神裏黯淡無光，仿佛失去了理智。

“媽？你要去哪裏？”

我看見母親就快要走出公寓，飛快上前拉住了她。

沒想到母親此時轉過頭來對我說道：“我想起來了！床下有人！”

我聽了這話，嚇的手一抖，直接就鬆開了母親的手臂，等我反應過來的時候，母親已經不見蹤影。

4

“哎呀！曉曉，你怎麼讓你媽跑了啊？我本來打算吃完飯就帶你媽去精神病院的！這下壞事了，這要是找不回來人，我以後怎麼向你過世的爸爸交代啊？”

爺爺這個時候也是一臉的焦急。

“要不我們先報警吧？張警官人不錯的，他一定會幫我們找我媽的。”

“隻能這樣了，曉曉你先去報警吧，我下樓去找找看，說不定你媽還沒走遠。”

爺爺立刻就拄著拐杖下了樓。

我剛打電話給張警官，沒想到張警官讓我去警局一趟，說我爸爸的案子有一個重大發現。

我聽了這話，立刻就趕去了警局。

“曉曉，太奇怪了，我們在凶器上麵並沒有發現任何指紋。而且奇怪的事情是，你們樓下的監控被人搞壞了，現在根本搞不清案發當日，到底有沒有其他人到過你們家。”

我聽了張警官的話，激動的心情又沉到了穀底。

“所以，我們讓你來，是想問問你爺爺和你母親，到底有沒有什麼異常的地方？我們懷疑是你們自家人下的手。”

張警官的話讓我的心轟的一聲爆炸開來。

“怎麼會？我爺爺和媽媽，絕對不可能殺害我爸爸的啊！他們那麼愛我爸爸，怎麼可能？”

我這個時候也是有些情緒失。

張警官看到這個情況，也知道我承受了太大的壓力，所以也不繼續追問了。

“這樣吧，我們會派人去尋找你母親的，你有什麼線索一定要第一時間通知我們，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吧。”

我聽到張警官的話，神色木納的點了點頭，然後如同遊魂一般的回到了小公寓。

此時的爺爺也是一臉的頹廢，孤零零的坐在沙發上。

“爺爺，你找到媽媽了嗎？”

爺爺這個時候突然走到我麵前，緊緊的抱住了我。

“對不起，曉曉，爺爺沒能找到你的媽媽。以後就是我們兩個相依為命了......”

此刻，我的天塌了。

“曉曉，如今我就把當年的事情告訴你吧，其實你還有一個二叔。”

“爺爺你在說什麼？你不就我爸爸一個兒子嗎？”

“其實我有兩個兒子，你二叔叫大偉，你坐下來聽我慢慢說吧。”

爺爺拍了拍沙發，我也默默坐到沙發上，聽爺爺講述幾十年前的事情。

“當年我們家其實挺窮的，我和你奶奶帶著兩個孩子，根本吃不飽飯。”

爺爺說到這裏，眼中已經開始閃起了淚花。

“那個時候，我帶著兩個兒子在我們山區的礦山裏挖礦，我們三個人的薪水還算可以，畢竟幹的都是辛苦活。”

“但是礦山十分的危險，動不動就有塌方的事情發生，我和你爸還有你二叔，也是想幹到過完年就不幹了，畢竟太危險了。”

“但我沒想到的是，就在過年的前一天，那件事還是發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