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師妹失蹤

第1章 師妹失蹤

我奉在神壇上的師傅，本以為他清心淡漠，不染情欲。

直到他給我帶回來一位小師妹。

師傅對她百般寵愛，對我冷淡不問。

無數個夜裏我在想，師傅為什麼厭惡我？

是因為小師妹嗎？如果我把她殺掉呢？

1

今夜，靈墟峰發生一件大事，小師妹失蹤了。

眾師兄弟紛紛聚集慕白尊上門外，包括我。

“都滾去找！”

檀木門被股強大靈力拂開，靈氣波動，我險些跌倒！

慕白一身白色長袍立於門前，宛若謫仙。

他怒疑的瞪向我，令我不寒而栗。

可我依舊選擇與他對視，慕白真好看，以前他都不拿正眼瞧我，現在我哪舍得因為害怕，而避開視線！

終是他先移開目光，念決飛行，帶著眾人去尋找小師妹。

我飛上靈墟峰頂，往山下眺望，眾人舉著火把穿梭於叢林中慌忙尋找。

小師妹是真受寵啊，眾峰人都喜歡她，包括天神。

我是被天神選中保護她的人，她是天帝小女兒，尊貴的帝姬轉世。

那位神秘天神說，我的靈魂與她最是契合，可替她抵擋災難。

好處是，帝姬重回九重天，便是我飛道升仙之日。

他道，這是我等修仙之人求之不來的恩澤。

我很是心動，隻因慕白說過，他希望我走上仙途，即使我資質愚笨。

整整尋了一夜，未找到小師妹任何蹤跡，慕白回來時，滿是憔悴之態。

我立馬將熬好的參湯點心端過來，輕輕敲動房門。

久久未回應。

我將湯點放至門前，將要離去，裏麵傳來低沉兩字：“進來。”

我激動地整理儀容，進入房間，慕白背對而立，身影清肅。

“師傅，翎遙熬了參湯，還有您最愛吃的點心。”

他轉過身，眸色淡漠地無視掉我的殷勤，似要將我看穿。

“阿娮失蹤，與你可有關？”

聲音冷然質問。

我放下食盤，搖頭道：“與翎遙無關。”

氣氛陷入沉寂。

我癡望著慕白。

他生得極為好看，睫毛纖長，鳳眸皓月，輪廓英挺，唇薄微紅。

白衣翩翩，乍一看，是個很溫潤之人。

實則冷漠寡言，眾峰無一人不怕他，除了小師妹阿娮。

過了許久，慕白抬手，一股靈力吸附，我被他一把遏住脖頸。

聲音如萃了寒霜：“本尊，要你說實話！”

他力道驟緊，我被掐得喘不過氣，求饒：

“師，傅......放過我，小師妹失蹤真的與我......無關！”

他並不信我的話，神情冷峻，加大手勁。

“本尊再給你一次機會！”

我被迫仰頭，與他對視。

臉被掐得緋紅，淚水不自覺從眼角滑落，我艱難開口：“與......我......無關。”

我的回答似徹底激怒了他，竟從他眼底瞧見殺意！

釋放出的威壓，將我壓出一身冷汗。

“終歸是魔界撿來的孩子，調不成正道！”

我心猛地一顫，我是他從魔界撿來的？

他閉上雙眸，指尖固緊按住我的靈根。

我不敢置信瞪大雙眼。

他要殺我？

2

千鈞一發之際，阿娮哭鬧衝進房間，見到眼下場麵嚇得頓在原地。

慕白驟然將我甩開，直奔阿娮。

我跌坐在地，脖頸酸痛難忍，我看向他們相交的手，痛楚轉移至心口。

阿娮脆生生地喚我句“師姐”，然後哭得梨花帶雨撲進慕白懷裏。

幕玉淡瞧我一眼：“退下。”

我忍住痛意，瑉唇扯出一抹笑，籬晃起身。

行至門外，慕白關心急切問：“去哪了？可知為師很擔心？有沒有受傷？”

阿娮靈動撒嬌的聲音傳來：“師傅，你送我的神獸一點也不聽話，他不聽我的馴服跑了，我追了他好遠差點回不來了。”

“都怪為師，畢方乃上古神獸，以你現在的法力，確實難以馴服，是為師有欠考慮。”

我靠在門外，寒涼地閉上雙眼。

阿娮氣呼呼嘟囔：“師傅，下次別讓師姐進你房間，我不喜歡的。”

“好，好，為師應你。”

我能想象到裏麵是怎樣一副師徒恩寵畫麵，我冷笑離開。

既是如此，保護她入仙道的恩澤，不要也罷！

回去路上遇見一隻青色赤腳如鳥般的怪物衝我疾飛而來。

不好！

我趕忙念訣。

怎料青鳥在我腳邊停下，溫順低頭。

似在邀請我坐上去。

“你是要帶我去什麼地方嗎？”

青鳥點頭。

猶豫片刻，我扶翅而坐。

青鳥煽動羽翅，頃刻間，紅光似火，翱翔於九霄。

越過重重山丘，直衝地低。

它帶我在一處幽暗閃著螢火的地穀停下，我跟在他身後，跨過腳下陰森白骨。

在洞底發現閃著紅光的盒子，青鳥衝盒子吼叫。

“你是讓我打開嗎？”

青鳥點頭，我將盒子打開，一顆紅色丹藥騰空升起，瞬間竄入我體內。

我驚慌望向青鳥，疑惑之心隨著體內熱氣流動而消散。

頓感一股強大濃厚的靈力在體內遊走。

我暴喊：“破！”

霎時，衝天火石，炸成齏粉。

我收起靈力，難以置信看向掌心。

竟從練氣直接突破到元嬰期，連資質卓越，最被慕白看好的大師兄也才到金丹期。

放眼眾峰，達到元嬰期的弟子寥寥無幾。

我激動地抱住青鳥：“謝謝你。”

迫不及待想將這個好消息趕緊告訴慕白。

回到靈墟峰天邊已然微亮，陸陸續續出來好多師兄弟在練劍。

奇怪！大家今天怎麼如此努力？

這時，迎麵走來幾位師弟在討論：

“哎！一年一度法力比武又開始了，聽說今年很殘酷，每座峰都會淘汰一個沒有仙資的第子，貶出宗門。”

我居然把這茬給忘了！

“估計我們那位廢物師姐，肯定是被趕出去的其中一位。”

“噓！聲音小點，她走過來了。”

“怕什麼？反正師傅也不喜歡她。”

我垂下眸，徑直路過，而後飛奔到慕白寢房外。

抬手準備敲門又頓下。

算了！

太早，怕打擾到他休息。

放下手準備走，聽見裏麵傳來慕白聲音，好奇心驅使著我附耳聆聽。

微弱的聲音戛然而止。

難道，阿娮昨夜留宿在他房間？

我運靈力至掌心，將檀木門點開一個小洞，往裏窺望。

見慕白愛惜地撫摸著一幅畫。

他眉梢挑了挑，眸光流轉皆是濃情：

“清鳶，你妹妹生得與你很像。”

他聲音太微細，我聽不清。

隨著他放下手，畫漸漸浮現眼前。

畫中人，栩栩如生，身姿曼妙，赤色華裙

我雙眸驀地瞪大，畫中之人竟與阿娮一模一樣！

卻又和阿娮稚嫩驕縱不同，畫中人更加端莊沉穩。

所以，師傅把阿娮當作替身？

突然，傳來腳步頓停聲，敏銳地感到背後有道灼熱目光在注視我。

3

我猛地回頭，阿娮臉色陰沉站在我身後，見我回頭換上明媚笑容，甜聲道：

“師姐在此做甚？”

我拂袖站直，言笑：“今日比武，來喚師傅。”

此時，房間傳來道沉怒低音：“放肆！清晨在外吵叫！”

“阿娮，進來。”

後麵一句，語氣輕柔不少。

阿娮含笑從我身邊側身推門而入。

“嘭！”門被關上。

我黯然垂下眸，阿娮在慕白這裏有著無盡寵愛。

這是我，望之不及的東西。

“師傅，我不喜歡師姐，今日阿娮要與她比試，若阿娮贏了，師傅要將她趕走。”

順著洞一角，阿娮貼在慕白身上，手指胡亂捏著他的臉。

我掩在袖中的手緊撰成拳，指甲扣進血肉。

隨後傳來慕白聲音：“她畢竟是你師姐，一切看她的造化。”

話雖這樣說，言語中卻沒有責怪之意。

阿娮是築基期，宗人皆知我是個練氣期的廢材，她贏我是必然。

如果昨夜沒有遇見青鳥，看來這靈墟峰是待不下了。

我回過神，來到比試場。

此時，其他峰長老與弟子徐徐而來。

晝日攀上峰頂，傾灑光巡，慕白穿過光暈立於高台之上。

白衣依舊，不染塵埃。

女弟子們目光紛紛投向他，又膽怯地避開視線：

“慕白尊上真英雋，姿容傾世，豐儀無雙。羨慕靈墟峰的弟子，可常見這等仙資，換作我等連修煉都起勁。”

“看見他身後的女弟子了嗎？聽說慕白尊上極為寵愛她，太羨慕了。”

“尊上不可褻瀆，靈墟峰大弟子薛揚也生得極為俊朗，等會兒我們可一飽眼福。”

幾人談論得盡興。

我與阿娮對視上，她眉眼帶笑，倨傲地揚起下巴。

“看什麼這麼入神？”我肩上落下一隻手。

驀然回頭，大師兄薛揚柔笑凝視我。

少年修長挺拔，眉眼濃麗，給人朗月清風之感。

我目視肩上的手，不禁蹙眉。

他眸色頓了頓，收回手道：“不要老苦著臉嘛！笑一個。”

我不解地凝視著他：“大師兄有何事？”

他將我拉到別處，湊近認真道：“今日比試你和我一組，就算我輸了，師傅也不會將我趕出宗門。”

“我不是看不起你，也不是覺得你打不贏，不要誤會。”他著急解釋。

我望向阿娮，她嘴角噙著抹得意笑自若的笑，和誰一組，哪是我能決定的！

“謝謝大師兄好意，不必。”

很快，比試開始。

4

意料之中，我與阿娮對試。

“師姐，阿娮入師門時間短，不像你，從小便跟隨師傅修煉，師姐可要劍下留情啊。”

眾人哄然大笑：

“我要是翎遙師姐直接滾出宗門算了！丟這個人作甚！”

“跟隨尊上最久，法力最差，身為師姐居然跟師妹比試，真丟人！”

“我猜她連小師妹三招也接不住。”

我抬頭，望向高台之上。

慕白鳳眸幽謐，冷然觀望。

阿娮拔劍相對：“師姐，得罪了。”

長劍直刺心臟而來，我很快回過神，斂眸，後退。

“真是廢物，居然連小師妹一招也接不住！”

我無視他人貶低，即要掉下比試台時，指尖掐訣急忙回身避開長劍朝阿娮進攻。

手中立馬幻化數十道尖銳冰劍，念決：“去！”

寒芒閃動，冰劍向阿娮疾飛刺去。

她臉色驟沉，慌忙幻出盾牌一一擋住，雙腿明顯搖晃，站穩後，難以置信地看向我：

“你練氣期，怎會幻術？”

眾人驚訝。

而後她嫣笑向我走來，小聲道：“師姐，要不我們別打了，平手吧。”

我深知，就算贏了，慕白也不會將阿娮貶出宗門。

怎料，剛從思忖中回神，阿娮眼神陰鷙咬牙道：

“去死吧！”

霎時，一隻帶符大掌衝我轟壓而下，我猛然怔住。

這是滅魂掌！

擊中必成齏粉！

“天啦！知道小師妹受寵，竟沒想到尊上連最高級別的滅魂掌都傳授給她，這可是連大師兄都沒資格修煉的，她使出必殺技，看來師姐今日死定了！”

薛楊驚慌大喊：“翎遙，快逃！”

我無視周遭一切。

凝視著慕白，眼瞼顫了顫！

他垂眼注視著我，幽深晦暗的鳳眸裏淡漠無瀾。

我哽了哽，心底劃過鈍痛！

我想，我若死了。

他甚至連眼睛也不會眨一下！

我冷笑站直，掌心聚集靈力翻湧。

師傅，徒兒今日要令您失望了，我不僅要活著，還要將您捧在掌心寵愛的阿娮，擊傷！

頓時，狂風驟起，卷起漫天沙石，為我所用。

5

我雙目猩紅，欲將靈力釋放之際，陡然僵住！

掌中燃燒的紅火氤氳著微微煞氣！

此乃魔煞！

我怎會使出魔力？

莫不是與在地穀服下的那顆紅色丹藥有關？

我慌亂望向慕白，見他一直沒什麼波瀾的眼眸，一瞬瞪大閃過驚晦。

糟了！

慕白最痛恨魔界！

我是他從小養大，眾目睽睽下我若使出魔力，眾人該怎樣看待他？

我抬頭睨向即要壓下的滅魂掌，思猶幾秒，咬牙將魔力收回。

悲淒地閉上雙眼。

“轟！”一聲巨響。

我乍然睜開眼。

一道紅光衝刺疾來，滅魂掌瞬間擊破。

接著眾人目光紛紛投向展翅而來的青鳥。

掃視慕白倏地怔住，是我眼花了嗎？

我轉危為安，竟瞧見慕白深深鬆了口氣。

我是生是死，他不是一向不在意的嗎？

隻聽眾人驚呼：

“是上古神獸畢方，他破了滅魂掌！”

我霍然扭頭，望向青鳥，他竟是畢方？

“你還知道回來？還不快滾過來。”阿娮惡狠狠怒瞪畢方。

隻見畢方展翅而下，從嘴裏迸射出紅色玄火直射阿娮胸膛將其灼傷。

“啊——”

一聲撕心慘叫回蕩峰穀，烮火焚燒，疼得阿娮齜牙咧嘴在原地直轉撲火，哭喊，“師傅快來救我，這孽畜竟敢傷我！”

“聽說尊上將上古神獸畢方送給了小師妹當坐騎，畢方怎會傷害自己主人呢？”

“畢方乃神獸凶殘且有靈性，估計小師妹還未將他馴服，畢方還未認主！”

隨著眾人議論，畢方在我身邊停下，溫順地低下頭貼著我裙擺。

“不會吧？畢方怎會對翎遙師姐如此聽話？莫不是認了翎遙做主人？”

“怎麼可能，他可是畢方，怎會認個廢物做主人！”

一道刺眼白光從高台躍下，雲層分開樹木呼嘯，散發出一股強大的浩然靈力。

不時，慕白手背在身後緩緩立在比試場，宛如神明降臨。

阿娮見慕白來了，委屈地抓住他白廣袖，衝我腦怒指罵：

“師傅，沒想到師姐是這樣的卑鄙小人，前日我失蹤真正原因，便是瞧見師姐偷偷喚走畢方，我發現異常跟在後麵追，但是沒追到。”

“看在同門麵子上，我沒有將此時說出來，給她留下顏麵，沒想到她今日打不過我，竟喚來畢方殺我！”

“也不知她給畢方使了什麼妖法，師傅您要為我做主。”

她躲在慕白身後縮曈陰笑。

我苦笑！

好一招欲加之罪！

是啊，慕白護她，想來今日我是逃不過懲罰。

慕白微微頷首，語氣極淡：“隨我回大殿。”

我剛走，薛揚抓住我手道：“我陪你一起。”

靈墟峰大殿內。

慕白背對而立，看不清神色。

殿內幾人皆是無言，除了嬌慣的阿娮嘴不迭休：

“師傅，阿娮不管，一定要將師姐趕出宗門。”

“不！不夠！我胸口肌膚都被燒的潰爛，這樣太便宜她了，還要將她靈根隕滅，讓她做個徹底的廢物。”

我沒開口，等著慕白發話。

他安靜的異常，有種山雨欲來風滿樓地壓抑。

倒是薛揚猛地跪地：

“師傅，翎瑤並沒做錯什麼，畢方是神獸，沒人能蠱惑他，認誰做主人，是他選擇。”

“你們都出去。”入殿來慕白開口說的第一句話，“翎瑤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