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諷刺
我相親認識了一個高富帥,他溫文爾雅,笑容很治愈。
可當我去了他家後才發現,他在家裏的浴室修築暗室,囚禁了兩個貌美如花的女子。
1
事後,我筋疲力盡獨自到浴室想泡個澡。
對象家浴室的鏡子很特別,是一幅山水墨畫,潦草的幾筆,惟妙惟肖。
隻是,畫的邊緣損害的格外嚴重,表皮已經脫落,就差一點點風,就能從上麵掉下來了。
我有些好奇,抬手把那處扣了一下,沒想到那小塊玻璃直接就掉到我手裏了。
牆壁上赫然出現了一個洞,我好奇地往裏麵看了一下。
那個畫麵令我永生難忘!
裏麵有四隻臟兮兮的,幹瘦布滿傷痕的腳。
我頓時嚇得渾身一陣寒顫,汗毛全都豎起來了!
我以為我看錯了,準備將玻璃放回原位。
突然,那四隻腳移動了,換成了四隻眼睛通過那個洞口看著我。
我雙腿一軟,躺在了地上。
我渾身僵硬,手足無措趕緊把剛剛扣下來的東西重新堵上去。
我被嚇壞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趕緊從浴室裏出來。
此刻我的對象在客廳打遊戲,我也拿起手機,故作鎮定給自己的閨蜜發了一條信息:
【3分鐘後給我打電話,裝作你出車禍了,在醫院,身邊需要緊急來人照顧,暫時別問為什麼,我現在遇到點麻煩,你照我說的做就行了。要是我沒接,你就一直打。】
我默默祈禱著,希望早睡的閨蜜能夠看到消息。
我在客廳裏如坐針氈,抱著膝蓋縮成一團。
暗室裏仿佛有聲音傳來,輕微微的,稍縱即逝,讓人察覺不到。
我屏住呼吸,注意著浴室的動靜。
閨蜜的電話一直不來,我實在受不了了,隻得找個理由先告辭。
可能是電視劇看多了,我怕他在背後對我突然攻擊,於是,我背對電梯扭過身子正對著他,可以隨時提防著他的一舉一動。
突然,他身後的房子裏出現了腳步聲,我們兩人皆是一驚,剛剛隻有我們兩個人在家吧,那這走路聲是?
我不敢想。
我們兩人對視了一眼,誰都沒有點破。
我看到他眼神中的殺氣,與他平時溫文爾雅的形象大相徑庭。
此刻他的眼神,就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一樣。
我扭過頭,想跑,但是電梯還在8樓。
“你這個畜牲,我殺了你。”
一聲沙啞的怒吼從身後傳來,我慣性的扭過頭追溯聲音的起源。
隻看了一眼,便嚇傻了。
那兩個女人才更像是從地獄裏爬出來的惡鬼。
她們身上都是傷痕,披頭散發,臉上沒有多少肉,一動就顯得臉上更加瘦削。
此刻兩人怒目可憎的拿著刀從廚房裏衝出來。
我被嚇壞了,我拔腿爬向旁邊的樓梯。
還沒走幾步,就被人從後麵抓住,頸部一陣刺痛,我意識就模糊了。
我做了一個夢,夢裏的我正被人蹂躪毆打,那是我這輩子被人打的最狠的一次。
真的好痛......
我艱難的睜開眼,周圍的環境很昏暗。
“你醒了。”
“啊!”
突然的問候讓我恐懼不已,我開始尖叫。
“別叫了。我叫胡好語,我們都是被夏誌偉綁來的人。”
我抬起頭打量著說話的人,是剛剛拿著刀從屋裏衝出來的其中一個女人。
“另外一個人呢?”我記得是有兩個人衝出來的。
她虛弱的往旁邊一瞥,示意我去看。
在牆角處,一個全裸的女子躺在那裏,身上全是血,地上有一攤黑色的東西,不知道是水還是什麼。
房間裏亮起了燈,這個時候我才看清那女子以及地上黑色的東西,是血。
我頓時一陣幹嘔。
胡好語給我了一瓶水。
等過了幾分鐘,我終於緩過來勁了。
“她暈倒了嗎?”我把臉扭向別處,不去看躺在地上的女子,實在太慘了。
“不是,死了。”
“啊。”
我再次把臉扭過去,直直地盯著地上的女子,不敢相信,就這樣一個人死在我麵前。
我又開始幹嘔了。
“你們是什麼時候被進來的?你們和他是怎麼認識的?他為什麼要抓你們?這裏是哪裏?是他家的浴室後麵嗎?”我有太多的疑問了。
胡好語看起來很痛,還沒開始說話眼淚就往下流。
我伸手想摟著她,但是看到她身上的傷,實在是下不去手,於是拍了拍她的後背。
“你別著急,慢慢說,我們一起想辦法。”我把自己的小外套披在她身上,用礦泉水幫她擦身上的汙穢。
“今天是幾號?”她問。
“7月24。”
聽完她哭的更厲害了:“我是5月20號被抓進來的,那天是520,他約我來家裏,我們在浴室裏纏綿,後來我醒來的時候,就在這個房間裏。”
“我剛來的時候那位姐姐就已經在了,她比我還早一個月就被抓進來了。”
“你們是怎麼認識的?”
“相親。”女孩遲疑了一下,斟酌著吐出來兩個字。
“市區裏失蹤兩個人,警察都不管嗎?”我搜索了一下大腦碎片,裏麵沒有任何近期失蹤少女的關鍵詞。
“我本來就沒有工作,在這邊也沒有親戚朋友,所以失蹤了也很少有人會發現。”
我點點頭。
這個鏡子是雙麵鏡,材質也和普通的鏡子不同,怎麼砸都不破,和鋼化玻璃一樣堅硬。
胡好語和地上的女孩嘗試了無數的方法逃出去,都沒有成功。
夏誌偉白天有工作,晚上會來密室看一眼被他關起來的女孩。
然後對她們進行瘋狂的折磨。
看著傷痕累累的胡好語,我實在不能把這樣的行為和夏誌偉聯想到一起。
印象裏的夏誌偉是一副暖男的形象。
“沒關係,等待機會,我們一定能逃出去。”我安慰著受傷絕望的胡好語,互相依偎在一起。
不知過了多久,外麵的浴室亮起了燈,我們兩個立刻警覺起來。
男人推開鏡子,嘴角噙著淡淡的笑。
就在他剛踏進暗室的下一秒,我直接拿起衣撐製作的鋒利武器向他衝去,衣撐夠長,劃到了他的臉上,瞬間見血。
胡好語迅速衝到他麵前,上去就是一腳,精準的踢到要害。
夏誌偉很快重心不穩倒在了地上。
我扶著腰傷蹣跚著跟在胡好語後邊,還沒走幾步,頭發就被人揪住.
一陣劇痛,我被人拖到了地上,接著就是一腳踩在我的肚子上。
我捂著肚子向胡好語呼救,可是她隻是回頭看了我一眼,留下一個充滿歉意的眼神就跑了。
夏誌偉沒去追胡好語,我一個人成了他的目標.
鋪天蓋地的拳頭向我襲來,我帶著不甘暈了過去。
2
我是被一巴掌扇醒的。
白天,夏誌偉狹長的雙眸笑起來仿佛天上的星星,如今在這幽暗的環境裏,他笑起來卻好像地獄裏的惡魔。
我下意識的往後靠,身體緊緊的貼在牆上。
“你知道你和她們的區別嗎?”
我搖搖頭不敢說話。
“她們都是非常幹淨的處女,而你不是。”
我愣了一秒。
“你不是我要找的人,我隻喜歡處女,但你不是,你這個肮臟的女人。”
草!
“本來你可以走的,但是很可惜,你目睹了我的秘密,所以很不幸,你得永遠在這裏了。”他緩緩的說著,臉上帶著似有若無的笑容,讓我仿佛墜入無盡的深淵。
夏誌偉把暗室裏死去的女孩拖走了。
當冰冷僵硬的屍體從我麵前經過時,我止不住的顫抖。
暗室裏就剩我一個人了,我想到了胡好語,她應該逃出去了吧?
她會報警吧?那警察是不是很快就來了?
我就像一個小白鼠一直盯著外麵的浴室,企圖警察破門而入,可是陰暗的暗室裏聽不到外麵的任何一點動靜。
絕望一點點吞噬著我,我為什麼要救胡好語?
如果我不管她,自己獨自逃走,是不是就不會有這些事了?
我在暗室裏不知道蜷縮了多久,等警察沒等到,等來了夏誌偉。
他一進門,扔下幾片吐司和一瓶礦泉水給我。
我哆嗦著拿起食物大口的吃著,胃裏因為長時間沒進食,這會很是難受,幾片吐司根本滿足不了。
“胡好語呢?”
他鼻子裏哼出一口氣:“那個賤人啊,跑了。”
我心裏暗暗期待,胡好語成功逃脫了,能去報警。
可夏誌偉鄙視的看透了我的想法:“你不要妄想警察會來救你了,根本不可能。”
我還沒從他這句話裏品出該有的意思,他就朝我撲了過來......
暗室裏分不清白天黑夜,我就這樣渾渾噩噩,像畜生一樣的活著。
直到這天,終於迎來了轉機。
夏誌偉帶了一個女孩回家。
3
那是一個身材豐滿的女孩,與我之前所經曆的一樣,女孩進來之後去洗漱台上找新的洗漱用品。
正在女孩翻找的過程中,夏誌偉進來了一趟。
他從後麵抱著女孩,上下其手,在女孩耳邊說了一句話,後來女孩臉紅著把他推出去了。
夏誌偉被推搡著往外走,邊後退邊往鏡子這邊看了一眼,仿佛不放心。
雖然知道他從外麵看不見我,但是我還是被他的眼神嚇到了。
浴室裏很快就剩下了女孩一個人,她開心的在地上蹦蹦跳跳,脫下衣服站在鏡子麵前擺弄自己的身體。
看見這一幕,我仿佛看見了當時的自己。
我將積攢的礦泉水瓶都拿出來,放在地上迅速將自己的胳膊劃破,血液沿著鏡子和牆的縫隙流淌。
可牆太厚了,縫隙太小,那女孩完全不為所動。
我又朝著傷口,狠狠刺了自己幾下,大量鮮血順著胳膊流了出來,傷口也越來越大。
我痛的流淚哭喊,讓血液順著牆壁的縫隙流淌。
女孩就坐在距離鏡子不遠的浴缸裏,閉目養神。
我煩躁的開始撞擊鏡子,但是鏡子不為所動,這些天我撞擊了無數次,但是它都完好無損。
但我還是不放棄,現在不殊死一搏,等夏誌偉發現我要逃跑,肯定要打死我。
女孩仿佛終於感受到動靜了。
她回頭了。
她被血水吸引了,來到我麵前。
她蹲在地上,用手蘸了一下地上的血水,在鼻子前聞了聞,下一秒就癱坐在地上了。
她驚恐的看著鏡子,尋找血水的源頭,之後撥打了一個電話,說了幾句話就掛掉了。
隨後她跑到門邊,將門小心翼翼的反鎖。
她再次來到鏡子前,拿了一根口紅在鏡子上寫字。
我移動著殘敗的身體目不轉睛的盯著她的手移動。
【等我,警察很快就來。】
我喜極而泣!
太好了,終於有人發現我了!
不知過了多久,我實在撐不住了。
上天終於聽到了我的呼喚,一堆穿著製服的人衝進來,警犬在畫前徘徊。
我終於得救了。
鏡子在我麵前坍塌的那一刻,我們才知道它有多厚,那可是一塊防彈玻璃。
怪不得怎麼都撞不破。
4
最終,夏誌偉交待了所有犯罪事實,也交待了第一個女孩的屍體藏屍地點。
去警察局做筆錄的時候,我看到了胡好語。
我身上還纏著繃帶,她已經打扮的光鮮亮麗了,一個男人摟著她和她交談晚飯吃蝦還是吃火鍋。
我有些不爽,直衝衝地上前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我質問她:“你為什麼不報警?”
胡好語臉上露出茫然的表情,像打量一個陌生人一樣看著我。
男人摟緊了胡好語,把她護到自己身後:“不好意思,小語因為綁架事件精神遭受重創,失憶了。”
我們坐在警局的長椅上,聽他男朋友講了事情的經過。
胡好語是在小區的草叢裏被發現的。
而他男朋友在出差,是在這幾天警察找上門的時候才知道,在出差的那段日子裏,小語遭人綁架了。
胡好語給我看了她的診斷書,確切為失憶。
我也沒什麼理由怨恨胡好語了。
我聯係了曾經的閨蜜,問她為什麼當天晚上不給我回電話。
“當晚我早就睡了,第二天一早打開手機的時候你說,你昨天是開玩笑的,我就沒在意。”
“後來你也一直和我發消息,你看。”
她拿出手機給我看聊天信息,直到夏誌偉被抓的前一天,上麵還有聊天信息。
“是夏誌偉搞的鬼。”我歎了一口氣。
5
夏誌偉一直不承認自己的罪行,我和胡好語作為受害人經常一起出入警察局。
一來生二回熟,我和胡好語成為了閨蜜。
胡好語的男朋友很愛她,沒多久,他們就結婚了。
婚禮當天,我看著台上的新娘,感慨萬千。
此刻我覺得她失憶也是好事,可以忘掉過去那些陰霾。
而我卻沒日沒夜地做噩夢,晚上睡覺不敢關燈,甚至不敢談戀愛,唯恐遇到夏誌偉那樣的渣男。
就在我滿心祝福胡好語的時候,意外降臨了。
我無意間在胡好語的姨媽那裏看到一張照片。
在看到照片上的人時,我差點暈過去。
那個在夢裏糾纏了我無數次的男人,出現在了照片上。
那是一張全家福,夏誌偉和胡好語雙雙站在一對夫妻身後。
“這是什麼時候的照片?這個男生叫什麼名字?”我遲疑地開口。
“你指的那個帥小夥?那是我外甥,他叫夏誌偉,怎麼樣,長的帥吧,我跟你說,他還沒結婚哦。”
胡好語的姨媽熱情洋溢地在我麵前推銷夏誌偉。
我感到頭皮發麻,身上滲出了一身冷汗。
我臉色發白地看向台上,新娘和新郎正在交換戒指,胡好語一席白紗,在太陽下微笑看著新郎親吻自己的右手。
我忽然覺得很諷刺,在暗室裏,胡好語說她也是相親認識的夏誌偉,而他男朋友說的是在他出差的日子裏,胡好語被綁架。
可是,他們是兄妹,胡好語怎麼會和夏誌偉相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