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
“大姐你醒啦!”
張春芽一驚,趕緊起身去扶她,眼底的詫異和擔憂不摻假:“大丫,你怎麼,怎麼出來了。”話在嘴邊打了個磕絆,差點把實話說了出來。
明明剛剛還精神十足的,怎麼一下自又虛弱成了這樣。而且不是說好了,就在房間裏呆著不要出來的嗎?
周韻虛虛的靠在張春芽的身上,眼底含著水,未語淚先流,端得是若柳扶風般的脆弱:“娘,我耽誤大家的事情太多了,我實在是不好意思再躺在床上等著您伺候我。”
開什麼玩笑,就那個周扒皮能讓她娘端晚飯給她吃?躺在床上還不得餓死不可,周韻選擇自己出擊。
劉彩雲稀奇的看了一眼,這二哥的閨女,燒了一場還把嘴皮子燒利索了。周水芹欺壓周韻都成習慣了,聽她那麼說,還沒反應過來呢:“漂亮話誰不會說啊。”她這一病,沒人幹活,可把她給累得夠嗆。
劉彩雲被周水芹給蠢到了,在心底發出一聲嗤笑。不過她樂意看見她吃癟,老神在在的看戲。
周韻早就料到劉彩雲是怎麼一個反應,剛剛還是綿綿細雨,一下就哭成了瓢潑大雨:“尤其是辛苦了大伯母,我心裏也十分過意不去,等我病好了,頭一個該報答的就是您。”周韻愧疚得站不直身子,把劉彩雲從頭到腳一陣猛誇。
誇得劉彩雲飄飄然,洋洋自得,還真當自己是這個家的功臣,為周韻付出了多少呢。
張春芽怪異的看著自己的女兒。這,真的不是燒傻了?
周韻接著說道:“所以我這就自己從房裏出來了,先自己吃飯,不再難為大伯母為我開小灶。”
“這樣當然......”周水芹話語一卡,緩過神來了。
不對啊,誰要給他開小灶了?個死丫頭說什麼呢?
但是周韻已經暗示張春芽把自己扶到了座位上,歉疚的對著主位的周樹喊道:“爺爺。”那坐立不安的樣子,充滿孺慕之情的眼神,連周韻自己都誇自己。
裝得真像那麼一回事兒!
周樹對這個大孫女的關注不高,女子,總歸是要嫁出去的,沒什麼好說的。
但聽了她這一番懂事的話,還有眼下這緊張的樣子,還是揮了揮筷子:“既然起來了,那就坐下來吃飯吧。”
周韻心裏都樂開花了,麵上還得繼續裝虛弱:“誒,孫女知道了。”
張春芽喜不自勝,沒想到公爹居然允許大丫留下來吃飯。趕緊去廚房拿新的碗筷,害怕下一秒又出什麼變故。
但這一切都在周韻的預料之中,周樹是個好麵子的人。不然也不會拴緊全家的褲腰帶都要送小兒子去學堂讀書,往日原主就是一個蒙頭幹活絕不多話的性格,在周樹心裏還算有個好印象。
她好好的誇上一番,把周樹誇高興了,留她下來吃飯也不是什麼難事。兩個小孩兒親親熱熱的把周韻拉到中間坐下。
周韻凹出來的表情在看清桌上的菜的時候差點破功,這是人吃的飯菜?雖然已經有了心裏準備,但直麵的衝擊還是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