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不出蓁蓁所料，不到一刻鐘，就見兩個女子帶著隨身丫鬟旁若無人的推開院門，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先進門的這個身著大紅五彩通繡妝花錦雞緞子裙，梳著回鶴髻金釵玉簪繁複堆疊著，金燦燦的讓人眼花繚亂，這番華麗的裝扮將她原本有幾分清秀的樣貌遮的十成十，花枝招展地活像一隻放進賽場趾高氣昂的鬥雞，這就是爾雅了。

與她相較後麵進來這位的裝扮就樸素多了，淡紫色的銀線團福如意錦緞裙，頭發也隻用一根雕花翡翠玉簪斜插半挽，眸含春水，顧盼生輝，整個人瞧上去溫潤柔和，這就是爾芳。

姐妹倆一進門，爾雅就毫不客氣的找地方坐了，倒是爾芳規規矩矩的見了禮後才坐下。

蓁蓁將兩姐妹的行止看在眼裏，心裏不禁發笑為何同為一母所生，性格差異怎會如此之大。

可巧二人剛落坐沒多久，吳嬤嬤就顫顫巍巍的進了屋，滿臉哀愁，哽咽著：“姑娘，姑娘，老奴依你的吩咐去找了徐管家，可是他不僅沒給我東西，還甩了我一巴掌，姑娘，是老奴沒用......”

蓁蓁還沒說話，爾雅已掩唇笑了起來：“哎呦呦，我還是頭一次見從自家拿東西還挨巴掌的呢，不是我說你，這凡事做之前還是要要掂一掂自己幾斤幾兩，沒的平白招人笑話。”

蓁蓁淡淡笑了笑，沒有接茬反倒是扭頭對著在地上怮哭的吳嬤嬤道：“院裏來了客人，嬤嬤去準備先茶水招待要緊。”

吳嬤嬤愣了愣，剛要應聲。爾雅不鹹不淡的嘲笑：“你這小破地方能有什麼好茶，能有口水喝就不錯了。”

蓁蓁不見惱色，緩緩道：“這話說的倒不錯，那明知我這兒一沒好茶招待，二來地方破漏，你還往我這兒湊，不知有何貴幹？”

爾雅被反問住，一時接不上話，氣急敗壞道：“你！”。一旁坐的爾芳這才開口：“都是姐妹，沒得說兩句話就動氣的，我們聽聞姐姐醒了特意過來瞧瞧。”她一手攥著手帕攏在胸口，似乎心有餘悸：“姐姐不知道，你那日從那麼高的台子上摔下來，幸虧沒出什麼大事兒，不然我們可要傷心死了。”

蓁蓁輕笑了笑，低下頭端起茶盞喝了一口。

她不說話，爾雅以為她又怯懦害怕，於是接起話頭眉飛色舞的嘲笑起來：“你那日從那麼高的台子上摔下來，好多人都看見了，可是把臉都丟盡了，我要是你寧願醒不過來才好，勸你以後出門還是捂著臉吧，別叫旁人認出來你，我們可與你丟不起這人。”

蓁蓁聞言將手裏的茶盞放到案上，冷笑著看她：“你說這話好不知羞，瓊華宴是什麼地方，以你的庶出身份和地位隻怕在門口多站一會兒都會被旁人以為是迎賓的下人，要不是憑著我，你也妄圖擠進瓊華宴？當日哭天搶地求父親將我把你們帶上的是你，現下覺得丟人，要我以後萬萬別出門的也是你，我竟不知妹妹還是個雙麵人兒，哭哭笑笑全憑你那張利嘴了吧。”

爾雅被她一番連譏帶諷嗆的腦袋發懵，她呆呆地跟爾芳對視一眼，兩人同時在對方眼中看到詫異，這還是那個從前踩她一腳，她還給禮讓致歉的陸蓁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