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千萬不要把感冒不當回事，久治不愈發展成肺炎也不是沒有先例。”一係列詳細檢查過後，醫生表情嚴肅。

簡靈看他一副如臨大敵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自己患了什麼絕症。

“好的，我知道了。”她拉起被子蓋住一半臉，因為點滴一側手臂有些酸軟無力。

醫生滿意點頭：“最好住院三天。”

簡靈皺眉：“這沒必要吧？”

醫生轉頭看向顧黎川：“顧總，您看......”

“就這樣。”沙發上的顧黎川合上文件報告，一錘定音。

簡靈：“......”

老實說她其實很少感冒。

但是偶爾感冒一次，身體反應就會特別強烈。

雖然不覺得感冒需要這麼大費周折，吃點藥回家躺上幾天就會好，但既然顧黎川堅持，她也不好當著外人的麵駁他的麵子。

可等醫生走了，兩人真正獨處時，她又怎麼也開不了口。

她怔怔地看著顧黎川手裏那本文件夾，等察覺到時，才發現顧黎川正定定看著她。

他坐在燈光下，背後窗外太陽快要落山，晚霞紫紅。

光明與黑暗的分界線上，他表情情緒難辨。

她剛想問：“三天會不會太久？”

他已經開口：“她畢竟是你媽媽，有什麼事好好解釋，不要因為我的緣故鬧得太僵。”

提起張敏，簡靈瞬間失去溝通欲望，隻敷衍地回了句：“哦。”

“簡伯父那邊，我會親自跟他溝通，你不用擔心被他責怪。”

“哦。”簡靈垂眸。

病房裏再度安靜下來。

“三爺，其實你不必這麼費心。”她壓抑著情緒，含糊道，“我爸根本不會在意我。”

她不著痕跡瞞了他這麼多年，此刻卻突然升起莫名的破壞欲。

想要全盤托出，摧毀一切，包括她在他心目中並不完美的形象。

“其實我根本不是我爸親生的。”她聽到自己的聲音逐漸清晰，“我是我媽二十六年前醉酒出軌的產物，她甚至......都不記得我的親生父親是誰。”

也許是路邊的酒鬼。

一個，或是很多個。

得知這樣天大的醜聞，簡方樂無從接受，卻又因為人言可畏而無奈隱瞞下來。

這麼多年，簡方樂偶爾會見張敏。

但從來不會見她。

顧黎川站起身，看著簡靈一副破罐子破摔的頹廢擺爛模樣，突然伸手順了順簡靈的發絲。

像逗貓。

簡靈攥緊被罩。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期盼什麼。

難道真以為說出這些，顧黎川就會可憐自己，對她多關心一點？

“你很在意這件事嗎？”顧黎川指尖劃過簡靈的眉眼，似乎並不驚訝。

也對，結婚對象的底細，怎麼會不查清楚呢？

她高燒還未退的腦袋依舊是一片糨糊，臉擱在男人微涼的掌心裏，情不自禁蹭了一下。

他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

她茫然睜開眼，看到來電顯示上蘇荷的名字。

顧黎川接起電話，蘇荷的聲音傳來：“三哥，晚上有空嗎？”

“什麼事？”顧黎川回。

蘇荷語氣親昵：“回來這麼久，想跟你單獨走走，賞賞夜景也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