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簡靈的心忽然跳得飛快。

她看著昏暗的燈光下，在假山對側邊緣，顧黎川和蘇荷的影子交疊在一起。

他們的聲音突然變得很低，很輕。

但仍然清晰地傳到簡靈耳中。

他說：“談不上喜歡。”

蘇荷因為得到滿意的答案而輕笑：“我聽說，她跟在你身邊五年，你的衣食住都是她親手幫你打理。每天早上六點起來陪你晨跑，為你做飯，晚上哪怕你回來得再晚，她都會等你回來照顧你睡下後自己才睡。她對你這麼盡心盡力，你對她難道就沒有一點感覺？”

“她對我來說......”顧黎川停頓了幾秒，才繼續道，“像貓一樣。”

秦依依瞪大眼睛，驚訝的側頭看了眼簡靈。

簡靈隻是呆呆站著，盯著麵前假山石上的苔蘚，一動不動。

從她嫁進顧家，這個家族就沒有過一天安穩日子，總是內鬥不斷。

顧黎川一步一步從權力紛爭中殺出血路，什麼兒女情長在他生命中，隻是錦上添花的附贈品。

他要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哪怕隻是路過多看一眼，都會有貼心下手把人送上。

但他從來沒有接受過。

他自律得就像沒有感情的機器，每天早上六點醒來晨跑，七點用餐，八點到集團開始工作，晚上十二點前回到曲霞苑，外出應酬也不例外。

所有人都這麼告訴她，她在他心中，其實是重要的，隻是他情緒內斂，沒有表達出來。

而現在，傳聞中真正的心上人蘇荷歸國，主動提出幫忙。

他沒有拒絕。

先前她問他為什麼離婚，答案似乎已經一目了然。

直到兩人走遠，秦依依鬆開攥著她的手，簡靈才回過神來。

“靈靈，你別難過，人嘛，一生總要愛錯幾個人的，說不定下一個更好呢。”秦依依笨拙安慰。

簡靈張了張嘴，最終什麼也沒說，隻是牽了牽嘴角。

......

渾渾噩噩回到房間，簡靈躺在床上，腦中揮之不去顧黎川和蘇荷的對話。

半夢半醒之間，她聽到隔壁開門聲，條件反射坐起身，準備出門伺候顧黎川脫衣洗漱。

剛穿上拖鞋，簡靈的動作停下。

床邊傳來一陣細微響動，豆豆慢悠悠爬起身，靠在她身邊嗚咽了一聲。

豆豆今年已經17歲了。

在狗生平均12-15年的壽命中，已經算是高壽。

顧黎川養了它12年，結婚後，也許是陪伴時間長的緣故，豆豆與簡靈愈發親密，幾乎整日都黏著簡靈。

狗老成精，加上金毛本就智商高，通人性，能敏感地察覺到簡靈的心情變化，做些力所能及的安慰。

簡靈把臉埋進豆豆柔軟的肚皮裏，金毛的尾巴甩了兩下，把頭順勢擱在簡靈肩膀處。

一人一狗在黑暗中相互依偎著。

早上六點。

顧黎川起床，簡靈不在。

半小時後，顧黎川晨跑回來，原本應該擺上豐富早餐的小桌上，空蕩冰冷。

管事的張叔一臉尷尬：“三爺，太太今天可能是睡過頭了，大家也都沒想到，我已經讓人加急在做，馬上就好。”

曲霞苑的下人不多。

簡靈每日親自下廚，五年來從沒有過例外，以至於今天她突然撂挑子不幹，張叔措手不及，忙了好一陣雞飛狗跳。

顧黎川身後，蘇荷想了想，還是提醒道：“張叔，昨天簡靈落水，沒準是著涼發燒了，要不你找個人去瞧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