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酒滴滴答答往下淌,南音頭發黏在臉上,紅酒順著眉眼蜿蜒往下流,如她的尊嚴一樣,掉落在地上。
南音怔了下,淡定地抹了下臉上的酒水。
這樣不近人情的紀晏塵,她更熟悉。
他這種眼裏隻能看得到利益的狗東西,怎麼可能在她跟陸家人之間,選擇幫她?
這樣才對。
兩人誰都別越線。
咣當!
空酒杯被扔到地上。
包間內眾人的心也跟著顫了顫,大氣都不敢喘。
紀晏塵從南音身前跨過,走了出去。
江承澤摟著個女人從這兒過時,就見他在走廊上站著。
他挑挑眉梢,驚訝道:“阿塵在這兒等人?”
他跟阿塵穿一條褲子長大,這麼多年可沒見他等過人!
“沒有!”
紀晏塵臉色越來越臭,他抬起手腕看了眼時間,已經十分鐘過去了。
他連江承澤也沒搭理,上了電梯,看上去心情差到了極點。
南音在包間裏站著,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來的。
平時紀晏塵生氣,無論誰對誰錯,總歸她要去哄他的。她對自己認知一直很清楚,她就是個取悅他的小物件,沒資格發脾氣擺架子,更沒機會講道理。
不過現在不要緊了。
他觸碰了她的底線,他們的關係也沒必要再維係下去了。
南音回了經理室,等她洗幹淨收拾好時,她今天在包間裏被紀晏塵潑酒的照片,已經在群裏傳得到處都是。
【仗著自己長得好看點,當著雅彤的麵,就想博紀總青眼,這下把人惹惱了吧?紀總對雅彤都保持距離,還能看上她那麼個破爛貨?】
【十八歲就想迷惑陸少,這女的也是真絕了!】
【好歹是個副總,都不要點臉麵嗎?】
【這種人估摸著連臉都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了。她先盯準陸少,又盯上紀總,也怪不得陸小姐看她不順眼!可惜了,她看上的這些人,隻把陸小姐當寶貝!】
南音看著那些諷刺的話,胸口堵得難受。
她敲字:
【我記得群裏好像沒有陸雅彤吧?上趕著拍馬屁,也要去正主跟前拍。你們背後拍,除了被人罵一句狗奴才,狗屎都分不到一口,我都替你們覺得吃虧!】
沒人吭聲了,不知換了個群聊天,還是怎樣。
南音也不理會,不在她眼皮子底下惹人煩就行。
周媛不見人影,大抵已經識趣離開。
南音忙了一天,盡量不去想這兩天遇到的糟心事。
下班後,她開車回家。
門才打開,她就見到了一個不速之客——
紀晏塵站在她客廳裏,正在看她博物架上的那些小物件。他換了身黑色西裝套裝,西裝挺括,褲子勾勒出線條優越的腿臀。
不得不說,紀晏塵這身皮囊太過優越。
就算沒有紀家繼承人的身份,光衝著他這臉跟身材,他的追求者也不可能少。
南音能找到他,都說不好是誰占誰便宜。
“還舍得回來?”
紀晏塵聽到動靜,把手中小貓跳舞的小擺件放回原位。他側身站在博物架子前,回頭,神色淡漠地看著她。
見了陸訣,樂不思蜀吧?
“這是我家,我不回這兒,能去哪兒。”
南音抓著門把手,頓了下,才走進來,把門關上。
紀晏塵冷哼一聲,坐到了沙發前。
見他一副等著伺候的大爺樣,南音翻了個白眼,但還是準備茶水,笑著放到了他跟前。
平時南音總是小心機頗多,私下在一起,座位除了紀晏塵的腿和腰,幾乎就沒換過別的。
這次她倒是規矩,放下杯子後,就準備坐在他身旁。
紀晏塵想到她當著眾人麵,就巴不得往陸訣身上撲的熱情樣,眼底蒙上一層陰翳。她坐下前,他拽著她的手,就把人按在了身上。
南音還有事要跟他談。
可她還未開口,紀晏塵便捏著她的下巴吻了上來,又咬又啃,也不知發什麼瘋。
“紀總......紀晏塵,我有事跟你說!”
南音嘴都被親腫了,有些疼。
她幾次想避,都沒避開,惱怒之下喊了他的名字。
紀晏塵看著她那閃躲樣,心裏愈發不舒坦,索性推開了她,冷冷道:“說!”
一本正經的樣子,好像剛剛那個人不是他。
南音想問他知不知道陸雅彤算計她,今天潑她一身酒羞辱她,是不是也是為了給陸雅彤出氣。
但是想了想,又覺得沒必要問,不過是自取其辱。
陸雅彤算計她,可能紀晏塵都覺得她是三生有幸,能被算計。
南音整理了下裙擺,淡淡道:“紀總,我不想再做你情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