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什麼就憑一趟西北賑災就得了那樣多的賞賜,還是白公公親自來送賞宣旨?
憑什麼他就成了青龍衛的大將軍!
一眾丫鬟被嚇得站在門外不敢入內,直到一名衣著華貴的婦人施施然走來,才紛紛跪地,“夫人......”
盧氏看著滿地的瓷器碎片,還有瘋狂摔打的不成器的兒子,心裏一股火氣蹭地竄了上來,她提起裙擺,大步上前揪住兒子的衣領,“我來告訴你憑什麼!”
“就憑他傅行舟是你爹傅平朔的兒子,就憑你娘我雖然現在是這侯府的夫人,可終究是在他娘死了後才抬上正妻之位的,就憑......他傅行舟,也是這侯府的嫡子!”
說完,盧氏便一巴掌甩到傅行鈞臉上,清脆一聲響,讓門外的丫鬟們又跪的遠了些,生怕主人的怒火遷到自己身上。
“......”
傅行鈞挨了一巴掌,倒是不發瘋了,可是整個人又呆滯起來,喃喃自語道,“母親,可我才是嫡長子啊......”
世上哪有不為子女考量的爹娘,打了這一巴掌,盧氏也是心疼狠了,趕緊抱住兒子的頭,撫慰道,“鈞兒放心,侯爺死了,他傅行舟沒靠山的,想襲爵,也得問過咱盧家答不答應......”
......
“盧家?”
傅行舟聽完彙報,冷冷一笑。
盧家,算個屁。
“十三。”
他把玩著拇指上的白玉扳指,垂眸吩咐道,“平時出任務時多長長眼,暗羽衛該添人了。”
“是,主子。”
......
夜裏又降下一場大雨。
櫸木拔步床上,謝青阮因為外麵的雷聲睡得很不安穩。
夢裏,總有一道輕輕淺淺的聲音在喚她,
“十四,去殺了他。”
“十四......這次的任務,是......”
“不!”
“轟隆”一陣雷聲降下,謝青阮大汗淋漓地坐起身來,剛回來的這幾日一直噩夢纏身,她已然是習慣了,此刻放平了呼吸,慢慢平複情緒。
冷靜......她閉上眼,告訴自己,她已經不是暗羽衛十四,而是謝青阮,她已經回家了,回到了父親母親的懷抱,過往的一切,都已結束。
“姑娘?”
霜月推門進來,關緊門,緩步走到床前。
“霜月......”
謝青阮聲音有些沙啞,柔聲問,“怎麼沒睡?”
霜月笑笑,給姑娘倒了一杯熱水遞過來,“奴婢先前聽寒星提起過,姑娘近幾日總是夢魘,看今天是雷雨天,就生怕姑娘這病症又犯了,一個人害怕怎麼辦,特意在外麵守著的。”
聞言,謝青阮的心暖了暖,“還是你最心細了。”
“寒星呢?”
霜月笑了,說,“寒星在夢裏吃姑娘賞給她的叫花雞呢!流了一枕頭的口水,等明兒起了估計又要喊奴婢幫她洗枕頭了!”
聽霜月這樣講,謝青阮也跟著笑起來,方才噩夢帶來的驚懼漸漸消退下去。
她這兩個丫鬟,霜月心細,溫柔的不像話,寒星大大咧咧,但跟她去青琅山學了幾分武藝,平時往丫鬟堆兒裏一站,就沒人敢欺負霜月了,互補的很。
“好了,你快去睡吧,我沒事兒。”
霜月點點頭,
“姑娘放心睡,奴婢在外頭守著呢,什麼夢都嚇不著我們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