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您別這樣,我下次還來呢!”呈雪露看大娘拚命往籃子裏放東西,心裏頓覺一酸。
為了親人拚命,是一種什麼感覺呢?
老太太眼裏噙著淚,把籃子塞進呈雪露手裏:“閨女,你要讓我老太太晚上睡得著覺,你就拿著!”
呈雪露聽這話,不再推辭,拎著籃子跟大娘道了別。
老太太一路相送,直到看著兩人上了騾車漸行漸遠才轉身離去。
“嫂子,這是遇上親戚了?”大牛看到呈雪露提著一隻籃子回來,猜想她可能在鎮上遇上親戚了。
“不是,給大娘幫了點忙,她感謝我的。”呈雪露隻說是“幫忙”,不想提別的。
“對了,我把醫生叫過來以後,我聽說是你救了大爺?”大牛突然轉了話題。
“啊,就是用針在手指尖紮了幾下,估計就把他紮醒了吧!”呈雪露有點頭疼,她才剛重生過來,還想慢慢悠悠適應一下這個世界的生活,還不想這麼快掉馬啊!尤其她是最不願意扯謊的,東拉西扯圓不上,最後坑的也是自己。
“哦,也是啊,那我下次遇到這種也試試!”大牛若有所思,很認真地點點頭。
“哎別!”呈雪露心頭一驚,可怕畫麵已經躍然眼前,“你別,我跟別人學過一點知道怎麼紮,你別亂紮,紮不好會出事的!”
“啊,還這麼有講究啊?”大牛摸摸腦袋,一顆大腦袋在太陽的炙烤下油光發亮。
蘇世勳禁不住輕笑了一聲:“大牛,你要是拿繡花針把人紮壞了可別來找我幫忙,我權當不認識你。”
聽了這話,大牛腦海中浮現出他一個膀大腰圓的漢子手拈繡花針紮人的模樣,自己也覺得有趣,哈哈大笑起來。
到供銷社之前,已經臨近中午,大牛掏出幹糧遞給呈雪露和蘇世勳,打算就這麼挨過一頓。蘇世勳沒接,直接叫他把車趕到國營飯店去。
“哎喲世勳哥,我是看出來了,我今天是跟著嫂子沾光的!”大牛看了一眼蘇世勳,臉上故作驚訝。
蘇世勳作勢給了大牛一拳,大牛連連呼痛。
國營飯店人不多,看了價格,呈雪露隻要了一碗麵條,蘇世勳也給自己和大牛一人一碗麵,又點了一個小菜和一碟肉,怕大牛不夠吃,又加了幾個饅頭。
大牛看見肉,眼睛都在放光,無奈肉太少,自己也不好太過分,隻能一邊拚命往嘴巴裏塞饅頭一邊盯著肉。
蘇世勳故意把菜碟和肉碟放得靠近呈雪露,呈雪露知道他是照顧自己,也知道這國營飯店的東西不便宜,這麼點肉他們倆大概率會不舍得吃,所以幹脆趁筷子還沒用過,迅速把肉平均分在他們三個人的碗裏。
蘇世勳和大牛還沒等反應過來,碗裏就多了幾塊肉,蘇世勳一愣剛想說話,就見呈雪露對他粲然一笑:“平均分配!”
大牛嘿嘿傻樂,說了一句謝謝嫂子,埋頭狼吞虎咽起來。
蘇世勳看著呈雪露對自己笑,心裏一下子踩空了一腳,晃晃悠悠的,有點失神。
穿著黃色布拉吉的女孩,紮著辮子,透白的皮膚泛著紅潤,在外麵照進來的光線下笑靨如花。
噗通!
一個重物倒地的聲音一下子把蘇世勳拉回現實,三人齊齊轉頭一看,隻見距離他們不遠處的一個六七歲的孩子從椅子上跌落在地,兩手扼著自己的咽喉,臉漲紅著,痛苦不已。他身邊的女人驚慌失措,朝著周圍人呼救。
“快幫我送孩子去醫院吧!求求你們了!”女人嚇得不住顫抖,聲音嗚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