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丫剛開口就被沐思瑤打斷:“嗯,房間我自會收拾的,柏老您先歇著,不用在意我們。”
說罷,幫柏老將頭下的方木移到床邊,微微頷首後便帶著春丫走出了房間。
出了門,春丫就壓低聲音問她:“人家柏老願意收留我們,甚至還想收你為徒呢,你怎麼不告訴他你是......”
話沒說完,就被沐思瑤用眼神製止,春丫鼓著嘴一臉的不服氣。
沐思瑤並未多做解釋,她還沒有確定到底要不要留下跟柏老學木工,而且他若是知道自己是個小丫頭是否還願收她為徒?
再者,她們跟柏老不熟,雖然照目前的感覺來看他是個好人,可也不能斷定他是不是有意用收徒的方式來留下她們照顧他。
隻是如此揣測柏老讓她心裏有些不是滋味。
剛還有些氣鼓鼓的春丫,一轉頭見沐思瑤耷拉著眼皮神色落寞,便伸手戳了戳她,小心道:“生氣啦?是不是我剛又說錯了話?”
“沒有。”沐思瑤彎了彎唇角,“我隻是在想些事情。”
“想什麼?”春丫歪著腦袋看她,“是不是想你阿爹了?”
沐思瑤轉過頭沒有回答。
“其實我也想我阿爹阿娘了。”春丫哽著聲音道,“可我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這話不禁讓沐思瑤心裏泛起一陣酸澀,她也再見不到阿娘了。
見她臉色越發難看,春丫知道自己這是又戳了她的痛處,懊惱的輕掌了兩下自己的嘴。
繼而轉移話題道:“對了,你可說了那木雕做好之後送我的,不能反悔哈!”
對上春丫那雙水靈靈的大眼睛,沐思瑤苦笑,卻還是點頭道:“放心吧,不會反悔。”
氣氛也舒緩了許多。
因為要在這住上幾日,兩人便忙活了起來。
柏老兒子的房間沐思瑤留給了春丫。
沐思瑤覺得自己比春丫要皮糙肉厚也更能吃苦,住在舒適的地方反而會讓她覺得不自在。
春丫卻不這麼認為:“反正柏老他臥病在床,咱們都是姑娘家,就都住在這屋裏嘛,其他房裏都放著雜物,又沒有床,你就算收拾出來也沒地方睡呀。”
“沒事,這個你不用管,我來想辦法。”沐思瑤說著便朝著其中一間屋子走去。
推開房門,一股濃厚的木材味飄入鼻尖,讓人忍不住呼吸一滯。
好在是冬日,又下了幾天的雪,屋裏倒是沒有起塵。
不出所料,屋裏除了一些用剩下的木材外,還有一些做好的木製品,隻是可能稍微有些瑕疵,用不了又舍不得扔便都放在了這屋裏。
另一間屋子也是如此。
所以沐思瑤便將兩間屋子裏的東西重新收拾了下,騰出其中一間來給自己住。
收拾到傍晚時分,忽然聽到柏老房裏傳來春丫喊他的聲音。
沐思瑤忙放下手裏的活,邊用院子裏的雪擦洗了手邊衝進了柏老的房間。
“怎麼了?”沐思瑤急急地問道。
“我剛把藥熬好給柏老端來,就見他強撐著要下床。”春丫攙著從床上坐起來的柏老眉頭緊鎖的看向沐思瑤。
許是因為起床扯動了胸前的傷,柏老的臉色有些難看,額頭上還有密密的細汗。
沐思瑤忙也上前攙住他:“柏老您有什麼事叫我們就是,幹嘛自己起來呀?大夫說了你還要再過兩日才能起床呢。”
“我......”柏老不好意思的朝春丫看了眼,才無奈道,“我想上個茅房。”
這下沐思瑤和春丫兩人都呆住了。
不由得尷尬的移開了眼。
“那、那怎麼辦呀?”春丫別過頭,眼角的餘光瞟向沐思瑤。
她們都是女子,怎好送柏老去茅房?
“門後有根手杖,幫我拿來我自己去就好。”柏老也不想什麼都麻煩她們。
可沐思瑤卻說:“我扶柏老過去吧。”
“這......那就辛苦明沐小兄弟了。”柏老將手搭在沐思瑤的肩上,這才發現她的肩膀竟如此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