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老大的媳婦氣哼哼的拉著自己大姑子和兒子走了。
薑虎卻拉下了臉。
他剛才看到這個不省心的白眼狼跟陳家嫂子嘀嘀咕咕半天,那陳家嫂子臉色一直就沒再好過。
要是她瞎說八道,壞了莉梅和陳炳楠的婚事可怎麼是好?
薑虎越想越氣,眼睛瞥到院中水缸旁邊的扁擔,大步就衝過去抬手將扁擔抄起來衝著薑春妍揚了起來。
薑春妍臉色一凜。
順手就將放在雞棚架子上的斧頭橫在胸前,目光冰冷沒有一絲感情直視著薑虎。
在她的記憶中,薑虎對待薑春妍的母親並不好,一言不合非打即罵都是家常便飯。
更是因為她母親生的不是兒子而常年遭受薑虎的精神肉體雙重暴力,最後不堪重負鬱鬱而終。
臨死前隻是想吃一碗精糧麵條都沒有實現!
現在薑虎倒是對後娶的寡婦汪翠芬關懷備至,他有什麼臉來管教自己?
薑虎沒想到一向怕他的薑春妍敢拿著斧子指著他,一時間手中的扁擔高高舉起卻沒有落下。
他心中自然是不信這個孽障敢用斧子劈他。
但看著對方目光中狠厲冰冷的神情,卻又不敢真的去賭那萬分之一的可能了。
他對於薑春妍來說本來就不是一個慈父,他甚至已經不記得多久沒有聽到薑春妍喊他爸爸了。
印象中每次幹完活回家,看到的都是薑春妍半躺在炕上,嘴裏要麼就是啃著紅薯,要麼就是用小鋼盆吃著玉米麵疙瘩。
見他回家,薑春妍會笨拙的趕緊將手中的吃食胡亂塞在一邊,神情怯懦的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每當這個時候,薑虎心中厭惡的情緒就會更加嚴重,十分不想承認這會是自己的種!
“你還敢拿斧子對著老子?反了你了!給老子把斧子放下!現在就跟我去陳家退親去!”
薑春妍看著色厲內荏的薑虎,冷冷哼笑一聲,手中的斧子卻沒放下半分。
她眉毛一揚,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的說道
“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我就跟你們拚了,我已經是死過一次的人了,我沒什麼可怕的,還有......”
然後又轉頭看向站在角落安靜如雞看戲的汪家母女,一字一句堅定的說道
“我一會兒就會收拾東西去學校住,以後咱們井水不犯河水,你們愛怎麼表演就怎麼表演,至於我今後怎麼生活,是生是死,都跟你們沒有關係!你們也別再來招惹我!”
薑春妍心知其實這樣的決定是下下策。
但是沒有辦法,現在是八二年,連身份證都沒有的年代,她一個女孩,雖然沒有姿色,但兜裏沒錢身邊沒人,當真是寸步難行。
可如果還要繼續在這個家住下去,怕是姓汪的母女還是要找她的麻煩。
這是在村裏,大門一關誰會多管她家的閑事?
她不豁出去為自己謀一條生路,難不成還要在薑家由著薑虎和汪家母女對她捏扁搓圓?
為今之計隻能先暫時到學校去住,然後在考慮別的出路了!
“你敢?!”
薑虎一聽她說的話,雙目圓瞪,也不管薑春妍手中舉著的斧頭,掄著扁擔就朝著薑春妍的肩膀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