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周斯禮7年,看著他從校園走向職場,我一直在等上位的機會。
上一秒明明醉意上頭輕摟我的腰肢,下一秒也可以轉瞬清醒推開我:「阮南詩,你隻是我的妹妹。」
我懂,他起初照顧我,也不過是有利可圖罷了。
1
周斯禮和女朋友分手了,看見這則消息的時候我已經見怪不怪了,可把手機放在一旁時,我的心底還是泛起被針紮的疼意。
周斯禮是我的家教老師,為了學業經常出入我家。
少女一見鐘情,我期待每天見到他,在他講課的時候偷看他,少女的戀愛總是一發不可收拾。
畢業那天,我借著酒意讓他來接我,夏天的夜晚顯得特別燥熱,我趴在他的背上聞著他身上的味道,第一次說出了那句喜歡。
可周斯禮隻不過淡淡的拒絕了我,溫潤狹長的眼眸盯著雙頰通紅的我絲毫沒有情感,他說,我隻是他的妹妹。
因此我跟他冷戰了很多天,直到在大學當老師的父母在外旅遊遭遇事故的消息傳來,我在靈堂哭得快暈過去時,是他的臂膊撐住我,陪著我走過那段灰暗的時光,我的心總是不可抑製的蠢動,也就喜歡了他那麼多年。
他大學畢業之後沒有繼續深造,和幾個好友在外創業,大學沒課的時候我就會去他的租房幫他收拾房間,他的幾個好友看見我都會拿我逗趣:「又來給情哥哥收拾呀。」
他們的話每次能把我逗得滿臉通紅,支支吾吾不知道該怎麼說,周斯禮就會一巴掌扇在他們的頭頂,半開玩笑的說:「說什麼呢,南詩就是我的妹妹。」
2
朋友圈說說定位在某個熟悉的酒吧。
我一直跟在周斯禮的身後打轉,明明他轉個身就可以看見我的存在,可我總是看著他漸走漸遠的背影,他總是聽不見我的呼喊。
我隻見過周斯禮一次爛醉如泥的模樣,他全身的力氣靠在我的身上,幾乎快把我壓垮。
他們都知道周斯禮身邊有個小跟班,不管風吹雨打隻要一個電話call過來,我就會趕過去。他有個對我有意思的朋友私下問過我,為什麼心甘情願的站在那兒動也不動的看著周斯禮?別的人我就看不見嗎?
看著對方誠懇的樣子,我沉默了很久也沒有答案,那就是喜歡吧。
時間一長,我早就忘了當初為什麼會喜歡上周斯禮,也許是因為他的外貌,也許是因為他的陪伴,也許是因為在夏日補習時,陽光折射在他臉上的光。
「需要我把你們送回去嗎?」
望著身形也不太穩的人,我對他搖了搖頭,說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周斯禮這次是不是動心?那個女的有那麼好?」
腦海裏自動回響起剛才在包間裏的話,我下意識的側過臉低頭看著周斯禮昏睡的模樣,心又開始痛了。
自從靠近周斯禮之後,我就知道他心底一直有個人的存在,因為在某次醉酒時他抱著我動了情,嘴裏麵卻叫著別人的名字。
之後的女朋友大多都是與那個人相似,可我也知道周斯禮並不是真正的喜歡她們。
我曾經不止一次盯著鏡子,思考要不要去整容醫院,可被周斯禮發現了手機裏麵的短信,他立刻生氣暴躁指著我責罵,把我罵的狗血噴頭。
見我哭得上氣不接下氣的模樣,他又冷靜下來,溫聲細語的安慰我:「南詩,每個人都是不同的,做你自己就好了。」
可那樣他就會喜歡我嗎?
所以不再掙紮,我沒有再對他說喜歡二字,而是把這份情感藏在心裏麵。我想他總會看見我的,也許在某一年,某一天。
3
距離上次周斯禮說分手已經過去好幾天了,微信特別關注聲響起來我幾乎立刻就點開了他的聊天界麵。
「南詩,我女朋友想見你一麵。」
怎麼辦,又可氣又可笑。
我忘記我怎麼打出了那個「好」字,此時酸澀從心頭逐漸蔓延到四肢,我心底隱隱明白這麼多年的追逐很有可能隻是一場竹籃打水罷了,可我依舊想要去接近他,周斯禮對於我而言就是那觸不可及的光。
這還是周斯禮第一次帶女朋友見我,雖然他之前換過幾次女朋友,可統統都沒有帶到我的麵前來介紹過,所以這個人是不一樣的。
我換上最好看的裙子,畫了個淡妝後就出了門,地點約在我的大學城附近,距離還很遠的時候我就看見了周斯禮,他穿著普通的衛衣,混在大學生裏麵,竟然也看不出有什麼區別,歲月好像在他臉上沒有留下絲毫的痕跡,我依舊心動。
直到我見到了他身邊的那個人,我產生了懊悔的念頭。
4
那是比我大一屆的大學學姐,因為剛進學校時候對我特別的關照,所以她還在為畢業實習發愁時,我主動找到周斯禮,問他可不可以讓她去實習。
我想,應該是那樣勾搭上的吧。
學姐很熱情的同我打了招呼,我嗯了一聲坐在他們的對麵,周斯禮好像喝了兩杯,他毫不掩飾地在我麵前和學姐親熱,學姐不好意思地嬌嗔了他一眼,又含笑著讓我別介意。
感到眼眶發熱,我急忙抬起桌上的啤酒一飲而盡。
我瞧著周斯禮體貼地同學姐夾菜,不斷地說話來逗笑她,我一直沉默地低著頭,心都快碎了,那種疼痛得快呼吸不過來地感覺,太疼了。
學姐問我:「你下半年就大四了,準備做什麼?」
周斯禮忽然轉過頭盯著我,帶著一身酒氣給我打趣:「阮南詩,不然你來我公司上班吧,正好差個前台。」
話音剛落,學姐輕輕推了推他的肩膀,讓他別鬧,現在已經是老板娘的氣派。
他這才正經起來,他溫潤的眸子落在我的身上,拍了拍我的頭,讓我去她公司上班,每個月給我稅後兩萬,五險一金全買。
他們身後是一片嘈雜,而我眼前是一片模糊,我聽見我說話得聲音夾雜著哽咽:「不用了,我考研。」
5
這家串串店規模不大,人氣卻很火爆,擠起來的時候顧客得貼著坐。
我看時間差不多正欲開口要離開,可是隔壁突然產生了爭執,我們循聲看去,一個喝醉的客人正和服務員產生矛盾。
愈演愈烈,到最後開始動手,桌上的熱油被人一掀而起,好慘不慘,正好是我們的位置。
疼痛比想象中來得更快,我放下護住腦袋的手,正要看周斯禮有沒有受傷。
周斯禮正把學姐整個人摟在懷裏麵,溫熱的唇正湊在她的耳邊。
不要怕。
我記得父母剛去世的時候,我在遺體前崩潰,他也是這樣摟著我,對我說,不要怕。
附近的警察很快就過來,在清點受傷人數的時候周斯禮好像才想到我,他連忙蹲下來檢查我有沒有受傷。
望著他擔憂的神色,我心裏的委屈當場爆發:「好疼,周斯禮我好疼,真的好疼。」
見我淚流滿麵不斷叫疼,周斯禮也許意識到了嚴重性,連忙開車把我送到了附近的醫院。
在路上我聽見他的安慰聲:「南詩,再忍一忍,很快就到了。」
可是,真的好疼啊。
把我送到科室到處理,周斯禮一直陪在我身邊,期間他接了個電話後回來便說有事要出去一趟。
「南詩,你先在這兒等我回來,到時候我再來接你回去。」
「顧嘉澤,就交給你了啊。」
臨走前,他又給值班醫生交代著。
他跟醫生看上去好像很熟,待周斯禮離開後,我的目光才落在給我處理的醫生臉上。
轟——
阿這,這不就是上次給我告白我拒絕了的那個人嗎。
隻見這男人嗯了一聲,拿出醫用手套套上就開始給我處理。
我隔著淚眼,因為哭得太用力而不斷地抽泣,顧嘉澤好像也沒有憐香惜玉的想法,摁著我的手就是一陣衝洗,臉上的表情比狗屎還臭。
「起水泡了,你忍一下。」
「別動,你也不想留疤吧。」
他冷冷的瞪了我一眼,隨即又低下頭繼續處理,好像很無語我這樣子。也是,想也不用想,我這個在他們圈子出了名的舔狗,更何況我還拒絕過他,豈不是得公報私仇。
可他手上的力度逐漸放軟,頭顱低在我的麵前,臉上十分認真,他好像,有點好看。
說實話,我有點尷尬,兩年前的人影跟眼前的模樣重合,我的心也就愈發下沉了兩分。
「問題不大,後天再來找我換藥。」
顧嘉澤抬眸看我,看我的眼神裏麵帶著幾分嘲弄和疏離。
「你真是賊心不改。」
好家夥,一句謝謝卡在喉嚨裏麵,他穿著禁欲的白大褂回到電腦麵前打單子,金絲邊眼鏡在光線的折射蒙上一片白光。
「不送。」
他冷漠且刻薄的趕人。
我才不走,我跟顧嘉澤在處理室大眼瞪小眼的坐在一個小時,我也沒有等到那個人回來。
度秒如年,時間一點一點的過去。我就能感受顧嘉澤落在我視線就多了幾分笑意。
周斯禮,求求你了,快來接我吧。
他值班時間好像到了,去換上常服,出來的時候我坐在了外麵走廊的長椅上。
淩晨12點半。
我果然始終也等不到他,我又在自取其辱了,在別人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