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關在了臥室的大衣櫃裏,綁住了手腳,塞住了嘴巴,而透過衣櫃的縫隙,我看到在臥室的床上,我的老婆林安然一絲不掛的坐在一個陌生男人的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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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雙目圓瞪,手上青筋暴起,激動的想要衝出去,但我的手腳都被束縛住,根本無法動彈。
我心中憤怒而又疑惑,今天是我和林安然結婚的第一天,事情,為什麼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我隻記得今天下午下班回家後,林安然殷勤的給我遞了一杯水,我喝完水之後,便覺得人暈暈乎乎的,很快就失去了意識。
再醒過來的時候便是現在了,我被綁住了手腳,關在這衣櫃之中。
直到牆上的時鐘停在了晚上八點零四分,林安然才從床上爬了下來,走到了我所在的衣櫃前。
林安然打開了衣櫃門,拿走我嘴裏的嘴塞,嫵媚的看了我一眼:「怎麼樣,老公,看的還滿意嗎?」
我憤怒的瞪著林安然:「林安然,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樣做!」
林安然沒有回話,那陌生男人走到林安然,親了林安然一口,然後看向了我:「因為比起你,安然更配我這種男人!」
林安然臉上露出微笑,接著,她從旁邊的櫃子上拿來一個白色藥瓶,然後陌生男人強行撬開了我的嘴,林安然將藥瓶裏的不明液體,全部倒入了我的嘴中。
我隻覺得胸口發悶,呼吸困難,整個人的意識正在不斷的模糊。
我死死的瞪著麵前的這對狗男女,如果,如果我早些知道林安然的真麵目,那我一定要讓他們付出慘重的代價!
帶著這衝天的怨念,我的意識消散在了黑暗之中。
下一刻,我醒了......
我從床上驚醒,渾身的冷汗甚至浸濕了床單,隱約之間,我還有一種胸口發悶的感覺,這讓我不斷的大口呼吸著新鮮的空氣。
我朝著四周張望,這是我的臥室,我的老婆林安然正躺在我的身旁熟睡,我並沒有被綁住手腳,也沒有死。
剛才的一切,似乎隻是一場夢。
是夢嗎?如此真實的夢?
我拍打起了自己,所幸,我感覺的到疼痛,現在的我應該是在真實的世界中。
我看了看手機,是9月1號的淩晨零點三十分,而在夢中我死掉的時間,是在9月1日的晚上八點零四分左右,連時間都對不上,果然隻是夢啊。
「老公你幹嘛?」
林安然被我的拍打聲驚醒,她皺著眉頭,起身看向了我。
我腦子裏還停留在上一刻夢中對林安然的可怕記憶中,連忙大喊後退:「你別過來!」
林安然懵了,隨後她露出了生氣的表情:「行啊,結婚第一天就對我煩了是吧,丁羽,你可真行!」
我意識到自己被那夢影響的太深,於是連忙向林安然道歉:「安然,對不起,我剛剛,剛剛做噩夢了。」
林安然哼了一聲,重新躺了下去:「快繼續睡吧,今天還要上班呢。」
我點了點頭,繼續躺下睡覺。
起床之後,我吃了林安然做的早飯後去公司上班,奇怪的是,無論是今天在家裏還是在公司裏所發生的事情,都給了我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就好像我什麼時候經曆過一般。
是什麼時候呢?我有些想不起來。
下班之後,我回到了家中,一進門,林安然就殷勤的走到了我麵前,替我換鞋脫外套,然後給我送來了一杯溫茶:「老公,你辛苦了,快喝口水,休息一下。」
我接過了茶水,正要喝下,突然臉色一變,之前我一直在想,今天所發生的事情我似乎在哪裏經曆過,在林安然給我遞茶的時候,我徹底想起來了。
夢中,在那個我被林安然殺了的夢中,我經曆了和今天一模一樣的事情。
如果按照夢中的發展,喝下這杯茶後,我就會昏迷,也就是說,這茶水裏下了迷藥。
這事情實在是太過巧合了,由不得我不信。
於是我放下了茶杯:「我還不渴,安然,你先喝吧。」
林安然的臉色變得一瞬間難看了起來:「我,我也不渴,那先放著吧,等老公你想喝的時候再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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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林安然臉色變了,這杯茶水果然有貓膩,難道說,我之前做的夢,並不是夢,而是對我未來的預言?
如果是這樣的話,豈不是說,林安然已經背叛我出軌了,後麵可能還要謀同情夫來殺害我。
不,這也太荒唐了,應該是我想多了,巧合,這一定是巧合。
我不斷的自我安慰著,坐在沙發上看起了電視,期間,我注意到林安然拿著手機進廁所待了十幾分鐘才出來,但這也並沒有讓我多想,因為一天的工作讓我有些疲勞了,在沙發上我竟然打了個盹,但很快我就清醒了,現在這個時候可不能睡著,鬼知道林安然會不會對我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
我打起了精神,玩手機遊戲來解乏。
很快就到了晚上睡覺的點,洗漱之後,我們便上床休息了。
我每晚睡覺前都有喝牛奶助眠的習慣,今天也不例外,林安然給我端來一碗煮好的熱牛奶,我喝完之後,才舒服的躺下休息。
躺在床上不久後,我就被強烈的困意包裹,睡了過去。
半夜我突然就醒了過來,房間漆黑一片,我朝身旁看去,本該睡著林安然的地方,現在空無一人。
林安然,她去哪了?
我朝著臥室的門口看去,臥室的門半掩著,從門縫處隱隱能看到,外邊有著微弱的光亮。
這大半夜的,林安然不睡覺跑外邊去幹嘛?
我也起身朝著門外走去,打開門後,我看到客廳廁所的燈亮著,廁所的磨砂玻璃門關的很緊,通過光的反射,我能看到玻璃門後,有兩個黑影正貼在一起扭動著。
女人的聲音我十分熟悉,正是我老婆林安然!
之前的夢是真的,林安然真的出軌了!
不可原諒!
我現在滿腔的怒火,想不了這麼多,我從廚房拿出一把水果刀,站在廁所門的一側,隻等他們出來,就捅死這對狗男女!
我等了四五十分鐘後,廁所門打開了,一個黑影走了出來,我不管三七二十一,嘴裏大喊著去死吧,然後將手裏的水果刀捅了出去。
等我定睛一看,發現水果刀捅的東西隻是一個被扔出來的浴巾,而此刻,那陌生男人喝林安然臉上露出了獰笑,死死的盯著我。
「安然,你看你多不小心,下了迷藥竟然不綁住他的手腳,要是讓他跑了,我們可就難辦了,所以,你去死吧。」
下一秒,我被陌生男人掐住脖子按倒在地,而林安然又給我灌下了那個不明藥水,讓我的意識消失了。
「哈......哈啊。」
我捂著脖子喘著粗氣,從沙發上驚醒了過來,剛才的一切,又是夢,我隻不過是下班回家,在沙發上睡著了而已。
不,不對,連續兩次被林安然和那陌生男人所害,這絕不可能是夢這麼簡單,如果接下來的發展再跟夢裏的一樣,那就說明,我可能擁有,預知夢的能力!
我轉頭看著剛從廁所裏出來的林安然,心底不由得升起一股寒意,我已經被眼前這個曾經最親近的女人,殺死了兩次!
這一次,我不能再這麼被動下去,我要查出來,那個和林安然一起害我的情夫是誰,還有他們殺我的目的!
而且這次林安然下迷藥的地方,在那牛奶裏,我在夢裏喝了牛奶,立馬就昏沉的睡下了。
林安然似乎注意到了我的表情有些不對勁,關心的問道:「老公,你怎麼了?」
這個賤人,現在倒是表現出一副賢妻良母的樣子,要不是我知道她的真麵目,還真被她給騙得死死的。
我心裏憤怒到了極致,但表麵還是微笑道:「沒事。」
之後,我一直注意著林安然的一舉一動,直到晚上就寢的時候,林安然按照我夢中的記憶一樣,端著一碗溫牛奶走進了房間之中。
她將牛奶放在床頭櫃上:「老公,牛奶我給你溫好了,趁熱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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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進被窩裏,閉上了眼睛:「最近牛奶有些喝膩了,你喝吧,我不喝了。」
「這,好吧。」
林安然表情有些失落的拿起牛奶,朝著外邊走去,我猜她肯定不會喝,估計拿去倒掉了。
雖然我沒喝這碗可能下了藥的牛奶,但我也是絲毫不敢睡覺,整夜我都是在假裝閉眼睡覺,實際一直觀察著周邊的動靜,生怕林安然和她情夫再度對我下手。
所幸的是,這一晚相安無事,看來我躲過了一劫。
第二天早上一起來,我立馬就穿衣洗漱,以早班為由沒有在家吃早餐,匆匆的出門了,開玩笑,要是再待在家裏,鬼知道林安然會對我下什麼手段。
出門之後,我到了單位的辦公室坐下,才稍微感到些安心,現在也隻有公司這,是安全的了。
就在我安心之時,我所在的市場部門主管張凱走到了我的麵前:「丁羽,下午下班先別走,咱們部門對接上了一個大客戶,晚上你跟我一起陪客戶吃飯,這筆訂單簽下來了,我給你加獎金。」
作為市場部的職員,這種酒局應酬再尋常不過,我沒多想就答應了下來,而且去外麵應酬,還不用回家麵對可怕的林安然,這對我來說是個天大的好事情。
隻是因為昨天一晚上沒睡覺,上班時間實在困得不行,我趴在辦公桌上小眯了一會兒。
下班之後,我便坐上主管的車子,開到一家高檔的西餐廳前,主管帶我進入了早已經準備好了的包廂,讓我落座:「陳總馬上就過來了,到時候機靈點啊。」
我做了個OK的手勢:「這還用說嗎,我又不是新人。」
在座位上等了十分鐘左右,包廂門被服務員打開:「先生裏麵請。」
一個穿著風衣的男人麵帶微笑的走進了包廂中,張凱看到這個男人立馬招呼道:「陳總,您來了,快快請坐。」
而我看到這個男人,臉上表情無法控製的露出憤怒之色。
因為這個男人,正是在我的夢中,聯合林安然殺死我的情夫!
他竟然是我公司的客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張凱瞪了我一眼:「丁羽,你什麼表情,陳總來了怎麼一句歡迎的話也不說!」
歡迎他?我現在恨不得殺了他!
可惜我現在並不能這麼做,隻能麵露微笑:「陳總好。」
那陳總瞥了我一眼,微微的點了點頭,然後在上座坐下。
看到這個陳總後,我心裏生出了一個辦法,現在正是打探這個陳總消息的好機會,現在敵在明我在暗,優勢在我,隻要我了解清楚了他們的信息,那麼就能更好的製定複仇計劃。
於是在飯局之上,我假裝熱誠的給陳總敬酒,開始套話。
在幾輪紅酒下肚後,這陳總的話匣子也漸漸的打開了,通過我的套話,我知道了陳總本名叫做陳天星,是一個化材加工廠的老板,資產和地位在我們市裏也是排得上名的,怪不得林安然會被他勾走,我跟他的條件比起來,簡直就是雲泥之別。
不過他就算再有能力,動我的老婆還要殺了我,我絕對不會放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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飯局結束後,我和張凱叫了一個代駕送走了陳天星,然後我也和張凱分別,不過我沒有回家,而是跟林安然謊稱加班,實則在旁邊賓館開了一間房間。
這不僅是為了躲避林安然,更重要的是,我要測試一下,我這個預知夢能力的發動方式,和預知的時限,之前兩次發生預知夢,發生的方式分別是我在床上入睡和我在沙發上打盹之後觸發的。
而時間一次相隔快一天,一次隻有幾個小時,這一次我想探索能預知到最遠的時間,是多久。
為此,我還特地買了一些安眠藥,讓自己強行入睡,來測試能力。
但奇怪的是,這次入睡之後,一直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八點,且沒有任何異常的事情發生,似乎我的預知夢發動失敗了。
難道說是我找錯了方法,還是睡覺的地方不對?
我心裏十分疑惑,但我沒想多久,我的手機響了起來,我拿起來一看,是林安然的電話。
我接起了電話,對麵傳來林安然生氣的聲音:「老公,你一晚上都沒回來,你睡在哪的啊?」
我找了一個借口說道:「啊,因為加班到太晚了,我就沒回去,直接在旁邊的賓館睡了。」
林安然的聲音聽起來冷冰冰的:「是嗎?那現在睡醒了,可以回來了吧,今天是周六,我給你們公司打電話問過了,你們部門不用加班。」
這個女人,竟然打聽的如此細致,這樣我不想回家也得回了。
「好,我馬上回來。」
我掛斷電話,收拾了下衣服,然後朝家裏走去。
回家之後,林安然正在廚房裏做著早餐,而我往沙發上一躺,開始玩起了手機,跟林安然保持距離。
林安然端著一盤盤早餐從廚房裏走了出來:「老公,回來啦,還沒吃早飯吧,來,我做了你最愛吃的煎蛋。」
我怎麼會吃林安然做的東西,鬼知道她又動了什麼手腳,於是拒絕道:「吃過了,我就不吃了。」
林安然遞給了我一瓶牛奶:「這樣啊,那喝瓶牛奶吧,每天的營養要到位。」
我看了看,這是瓶還沒開封的瓶裝牛奶,林安然應該是沒辦法在沒開封的東西裏下藥,而且我要是再拒絕,林安然難免會起疑心,於是我接過了牛奶,擰開瓶蓋喝了兩口。
看我喝下牛奶之後,林安然臉上露出了微笑:「老公,昨天晚上你那飯局,吃到了幾點啊。」
我隨口一編:「邊吃邊喝酒,喝到了晚上十二點多......」
說到這,我突然想到一個不對勁的地方。
我看著林安然,目光驚訝:「安然,你怎麼知道,我昨天的是飯局。」
要知道我電話裏可隻字沒提飯局的事情,說的是加班,林安然為什麼會知道是飯局。
難道說......
林安然臉上露出詭異的微笑:「當然是陳天星告訴我的。」
她這是直接跟我攤牌嗎,不怕我直接跟她翻臉嗎?
突然,我絕對腦袋開始昏沉了起來,眼前的視野逐漸的變得模糊,我看了看桌上的牛奶,在牛奶的瓶蓋上,有著一個微小的針孔。
不好,林安然她這是,在牛奶裏也下藥了。
在我徹底昏迷之前,我看到林安然又掏出了那白色藥瓶,往我嘴裏灌去,這一次,我又是著了她的道。
我的意識逐漸沉入黑暗之中。
「啊!」
再次醒來,我發現自己身處辦公室的工位前,我這一聲驚呼,也吸引了辦公室同事們的目光,齊齊的看向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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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時間,現在是我和陳天星的飯局之前,上班的時候。
看來這次的預知夢,我是在昏迷後,馬上被林安然灌藥殺死了。
可是我為什麼會回到辦公室,我明明不是在賓館的時候服用安眠藥睡覺的嗎?
我腦子開始飛速的轉動了起來。
我想到一種可能,如果說,我之前所經曆的那些被殺死的夢,並不是夢,而是真實發生的事情呢?
也就是說我的能力,並不是做預知未來的夢,而是在死亡後,回到上一個自然睡眠後的時間點,這樣理解的話,之前的一切疑點都解釋的通了!
第一次蘇醒,是在淩晨睡覺的時候,而不是在被林安然下藥昏迷的時候,第二次也是如此,也就是說,服用藥物或者外力導致的昏迷和昏睡,都不能作為我這個能力的回檔點,隻有自然睡眠的時間點才可以。
這樣的話,這個能力並不是我主動能控製的,而是被動運行的。
想通了這點,我心裏有了一個大膽的想法,或許,我可以利用這個能力,來獲取到我想要知道的信息,更好的製定報複他們的計劃。
這般想著,時間過的飛快,很快來到了下班點,張凱過來催促我收拾好,跟他一起去陳天星的飯局。
我知道這次的飯局後,陳天星會把我的消息告訴林安然,如果我選擇撒謊不回家,第二天林安然就會因為懷疑我,提前對我動手。
所以接下來的行動,我決定大膽一回。
到了飯店之後,前麵依舊一樣,我們招待了陳總,不過我以酒精過敏為由沒有沾一滴酒,然後在飯局結束後,張凱說要給陳天星找代駕的時候,我自告奮勇的站了出來。
「陳總,我送你回家吧,我沒喝酒,而且開車技術絕對比代駕穩,你是我們公司的大客戶,這個待遇還是要到位的。」
我說完這句話,張凱拍了拍我的肩膀,小聲誇讚:「丁羽,行啊,這馬屁拍的很溜啊!」
我沒有說話,回以一個微笑,然後等著陳天星的答複。
陳天星思考了一會兒,最終同意了下來:「行吧,那就麻煩小丁你了。」
我接過陳天星的車鑰匙上了車:「不麻煩,應該的。」
上車之後,陳天星在手機上按了一個導航地址,遞給了我:「小丁,我導航了,你就按照這個導航開就行。」
我微笑著拒絕:「陳總,導航多麻煩啊,城裏的路我熟的很,不用導航,你在後麵坐著休息下,馬上給你開到。」
要是用了導航,可能會破壞我的計劃,所以我嚴詞拒絕。
陳天星見我這麼堅決,也沒有堅持:「那行吧,你慢點開,我眯一會兒。」
陳天星開始在後座閉目養神了起來。
我嘴角揚起一絲微笑,陳天星他中計了,我這次幫他開車,自然不是發善心帶他回家,而是要帶著他赴死,在死亡的壓迫下,從他嘴裏逼出有用的信息來!
這就是我的計劃。
我將車開離了市區,越開越遠,到了郊區的位置,而陳天星依舊閉著眼睛,沒有察覺到異常。
我慢慢的開著,開到一處荒山腳下時,我按下了車子的兒童鎖按鈕,這樣子後座的車門就無法從裏頭打開了,陳天星也無法跳車離開。
而開啟兒童鎖的聲音,驚醒了陳天星,他皺著眉頭看著窗外:「這是哪?你給我開哪去了?」
我回頭冷冷一笑:「當然是送你下地獄了,陳天星,你以為你睡了我老婆的事情,我不知道嗎?我會開到山頂,然後從懸崖上衝下去,讓你摔成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