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相公，我去買雞。”

姚元薔在心裏算了算日子，家裏大概有半年多沒吃過雞肉了，她擦了擦眼角激動的淚水，說道。

“今天你和汝汝休息，你們什麼都不做，買雞殺雞烤雞的事情全都交給我來做。”

秦海笑著將汝汝放下，從姚元薔手裏拿過那十個銅板後，牽著駿馬轉身出了門。

這突如其來的關心玉愛護讓姚元薔有些不太適應，但她極力的勸告自己，既然秦海誠心改過，應該給他一個表現的機會。

秦海沿著卯鄉的大路向澄縣的集市走去。

自從許師爺親自登門送了牌匾後，鄉裏的村民見到秦海全都換了一副嘴臉，從先前的唯恐避之不及到現在的熱情恭維。

對於這些客套，秦海隻是笑笑不說話。

“咯咯咯。”

騎著駿馬走了一個時辰，秦海來到了澄縣集市，停在了一家賣雞的攤販旁。

“客官，來看看，我家的雞都好著，燉了又香又嫩。”

賣雞的是一個年過六旬的大娘，她看到秦海騎著駿馬，認定他絕對不是窮人，十分熱情的介紹道。

“讓開，讓開，都給我讓開。”

不等秦海說話，幾個腰間佩戴長劍的侍衛十分蠻橫的推開了集市上的百姓，將賣雞的大娘直接包圍了起來。

四周的百姓見狀，全都如鳥獸散，紛紛逃離了現場。

“哎喲，官爺啊，我一直老實本分，什麼違反律法的事情可都沒有做過啊，你們這是要幹什麼？”大娘見狀，滿臉的驚慌，急忙弓著腰朝著為首的侍衛走去，替自己說情。

“大娘，我們又不是洪水猛獸，你怕什麼？”

“就是，你這樣倒顯得我們欺壓百姓了。”

兩個侍衛滿臉壞笑的說道。

“各位官爺，既然我沒有觸犯律法，那你們來把我圍住是要做什麼？”六旬大娘聞言，懸著的心也放了下來，但還是有些不解的問道。

“當然是要買你的雞了，你的雞我們全都要了。”為首的侍衛說完，給了其他侍衛一個拿雞走的眼色。

其餘的侍衛不管三七二十一，拎起裝雞的竹筐就要離開。

“唉唉唉，管大爺，還沒給錢呢，一隻雞五文、哦不，一隻雞三文錢，三文錢。”六旬大娘看這幾位官爺不好惹，於是直接將雞的價格故意說低了將近一半兒，希望他們以後可以放過自己。

“什麼？這破雞，一隻就要三文錢？”

為首的侍衛一聽，頓時來了火氣，他臉上露出了十分猙獰的神色，看著大娘怒道：“我看著雞一隻最多一文錢，你居然敢朝我們要三文錢，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為首的侍衛說完，從懷裏隨便掏出了六七枚銅板兒，直接仍在了六旬大娘麵前的地上。

六旬大娘不敢吱聲，滿臉堆笑卻又十分無奈的將地下的銅板兒全都撿了起來，苦笑著說道：“是，是，管大爺說的是，是小人不長眼。”

“哼，這還差不多。”為首的侍衛冷哼了一聲，得意洋洋的起身離開。

侍衛們一共拿走了十三隻雞，就算是一隻雞一枚銅板兒，也要十三文，這些侍衛明擺著就是要搶。

“古人雲：君子不食嗟來之食，你們這麼做，恐怕不合適吧？”

正當侍衛們心滿意足的準備離開的時候，站在一旁的秦海麵色陰沉的冷聲質問起來。

“哎喲，小夥子，他們可不好惹，搞不好要有牢獄之災的，你趕緊走吧。”

大娘聞言，嚇得麵色慘白，急匆匆的跑到秦海身邊，忙拉著他勸說道。

秦海看著被人欺負，卻心存善念的大娘，心中更加堅定了想要為她討要一個說法的信念。

“大娘，你放心，有牢獄之災的不是我。”

秦海笑著安慰了大娘一聲，麵無懼色的朝著幾名侍衛走了過去。

“我說你小子，哪兒來的？我們的事兒你也敢管？”一個侍衛走過來，上下打量了一番秦海後，眼神輕蔑的嘲諷道。

“不管我是哪兒來的，你們既然要買大娘的雞，就要付一隻五文的價錢，否則，今天你們誰也別想把這幾隻雞帶走。”秦海冷聲說道。

“嗬嗬，真有意思，又一個不怕死的。”

為首的侍衛聽到了爭吵聲，停下了腳步，回過頭來，看了看秦海，冷笑著說道：“別跟他廢話了，給我帶回衙門裏去，正好爺爺的缺少一匹駿馬，你這馬歸我了。”

隨著為首侍衛的話音落下，幾個手裏空閑的侍衛直接衝了過來，三下兩下直接將秦海五花大綁了起來。

“官爺，這位小夥子有眼不識泰山，你們別和他一般計較啊。”六旬大娘邁著小碎步，急忙來到為首侍衛的麵前，幫著秦海說好話。

“去你娘的，這有特莫你什麼事兒？”

為首的侍衛一臉的不耐煩，一腳踹在了大娘的胸口之上。

“哎喲，管大爺......”

六旬大娘哪兒能經得住這一腳，當場疼的麵色痛苦，捂著肚子哀嚎起來。

“你們這樣做，天理不容。”秦海氣憤難當，可他一介書生，實在是打不過十幾個帶刀的侍衛，隻得橫眉冷對，大聲嗬斥。

可沒想到，秦海越是大聲嗬斥，為首的侍衛卻更加洋洋得意，他不屑的冷笑了一聲，直接騎上了秦海的高頭大馬，帶著眾人朝著衙門走去。

“豈有此理，看你們穿著與打扮，是澄縣趙縣令手下的侍衛吧？”

秦海知道怒罵無意，冷笑了一聲問道。

“沒錯，知道你還敢放肆，可惜你現在後悔已經晚了。”為首侍衛哈哈大笑的說道。

“嗬嗬，到時候，後悔的是誰還未可知。”秦海冷笑一聲，不再說話。

“縣令讓你們去買隻雞，怎麼用了這麼長時間？”

還未進府衙的大門，許師爺有些焦急的走了出來，黑著臉質問道。

“我們不知道哪隻雞好，全都給縣令買回來了。”一名小侍衛拎著竹筐上前，諂媚的晃了晃手中的一籠雞。

“嗯，趕緊拿進去吧。”

許師爺看著籠中的雞生龍活虎，品相不錯，認可的點了點頭。

但是，正當許師爺準備回衙門的時候，看到了為首侍衛騎著的竟然是趙縣令送給秦海的駿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