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城的項目明天再說,掛了。”
“東城的項目我沒多少興趣了,我隻對床上......”
輕微的鍵盤聲,筆記本被關機,黑屏。
江寒洲合上電腦,走到床前。
他剛換好的幹淨床單,她穿著從外麵回來的臟衣服就滾上去了。
“季小姐?”
沒人應聲。
江寒洲單腿跪在床上想要將她抱出去,剛一靠近,兩條軟軟的手臂先他一步襲上來,像藤蔓一樣纏在他的腰上。
季朝夕精致的小臉沒有清醒時那麼鋒銳,在不大明亮的燈光下顯得十分柔和。她很不客氣地將小臉枕在他的腿上,磨了磨牙,輕鼾聲更加響。
因為季朝夕的貼近,江寒洲喉結滾動兩下。
他很想推開她,可鬼使神差地沒有動手,不知道保持這個姿勢多久。
季朝夕突然低低地囈語:“媽媽......”
她想她母親了?
江寒洲感覺隔著單薄的真絲布料,傳來濕糯的觸感,他以為她流口水了,嫌惡地低頭,發現季朝夕羽睫上濕漉漉的。
哭了?
他片刻錯愕。
季朝夕平常囂張跋扈,他以為她是沒心沒肺的女金剛。
她像隻受傷的小貓靠他越來越近,熟睡中發出軟糯的啜泣聲,粉粉的唇不停地張合:“媽媽,媽媽......”
江寒洲的心被她的哭聲牽動,緊緊地揪著,他輕柔地拍著她的後背,安撫她。
季朝夕睡夢中感覺後背傳來一陣陣溫熱,有人在摸她!
她一向機警,立馬醒了一大半,過肩摔的動作已經被她刻在肌肉記憶庫裏。
季朝夕麻利起身,穩住重心,抓住一條結實的小臂,一帶一背:“呀,去死吧,臭流氓。”
一切發生得太快,江寒洲沒有反應過來,被瘦瘦的季朝夕摔在床上。
季朝夕也發現不對勁,腳丫子踩的地方軟軟的,重心沒有想象中的穩當,一個趔趄,趴在江寒洲挺括的胸膛上,還沒有卸妝的口紅蹭在他的淺灰色睡衣領口。
四目相對,空氣凝固。
江寒洲俊美的臉上沉得要滴出水來,他剛剛攢著對她的心疼在受到雙重襲擊後蕩然無存,牙齒縫裏蹦出三個字:“季朝夕!”
“是你先對我動手動腳的。”
季朝夕先發製人,占著理再說,雖然心裏有點虛,畢竟是她先霸占了他的床。
“誰會對一個睡覺打鼾磨牙講夢話還哭鼻子的女人動手動腳!”
江寒洲冷冽的表情像是要把季朝夕吃了。
季朝夕......
她有嗎?
她底氣不足地辯駁:“那你在我背上摸來摸去地幹嘛?”
江寒洲好心安撫她,卻被她倒打一耙,黑眸半眯著,散發著危險的氣息。
季朝夕被他看得頭皮發麻,纖手緊緊地攥著他兩側的睡衣,但氣場不能輸,瞪了回去,比狠誰不會呢。
兩人大眼瞪小眼良久,氣氛突然微妙起來。
季朝夕隻覺得怎麼越來越熱,是不是沒開空調,但明明有冷氣啊。
“還不起來。”
江寒洲的聲音變得沙啞,在靜謐的封閉空間裏,季朝夕他的聲音竟然覺得分外性感。
“哦。”
她悻悻地從江寒洲身上爬起來,發現江寒洲的大腿上濕了一大塊,一直蔓延到......
他他他!
不會是尿床吧。
季朝夕用看變態的眼神看著江寒洲。
江寒洲麵部肌肉一緊,順著季朝夕的眼神看到灰色睡褲上的畫麵,眼角抽動兩下。
這個死女人當他是什麼人?
他冷著臉解釋:“你枕在我腿上哭濕的。”
季朝夕斜眼,一臉不屑:“我好多年沒哭過了,你騙誰呢。尿床就尿床,我又不會看不起你。”
江寒洲被挑釁,結實有力的長臂一揮,重新將季朝夕拽到,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她笑容僵住:“放開我。”
兩隻大手像鐵鉗,紋絲不動。
“再不放手我叫人了。”季朝夕有點慌了,大聲道。
江寒洲難得見她怕什麼,模樣比張牙舞爪的時候順眼不少:“別吵,然然聽到了不好。”
一記絕殺,季朝夕不想讓季然然看到這種少兒不宜的畫麵。
“江寒洲,你能不能做個人?我要去洗澡睡覺,明天還要上班養家糊口。”季朝夕壓低了嗓音,沒好氣道。
江寒洲仍是不動。
季朝夕想趁他不備抬腳踢他的命根子,卻被他預判,剛抬起的小腿被他一條大長腿強勢壓製。
“又來?”
江寒洲灼熱的鼻息如同岩漿般滾燙一陣一陣地燒在季朝夕的小臉上,她本來就熱,現在更熱,熱得額間香汗淋漓,幾縷碎發濕噠噠地黏在圓潤的額間。
此時心臟也開始有了自主意識,震得她萬年不動的紅鸞星顫了顫。
這特麼是想男人想瘋了。
季朝夕羞恥極了,咽了咽口水:“君子動口不動手,你不要亂來啊,不然我扣你錢。”
“動口?”江寒洲回味一下,俯首吻了吻季朝夕的粉唇。
季朝夕脊梁骨一僵。
江寒洲隻是淺嘗,沒有深入,鷹隼般的黑眸中蘊著深深的笑意:“季小姐,還隨便進男人房間嗎?”
季朝夕沒緩過勁兒來,秉著呼吸,沒答話。
江寒洲修長的手指遊走在她的下頜,順勢勾著她的下巴,抬高她完美的臉蛋,溫熱的指腹溫柔地摩挲。
季朝夕因為他的觸碰,賽雪的臉頰染上了粉色,勝過三月桃花。
江寒洲眸色更深,偶爾午夜夢回,他會想起六年前那一晚,她像是暴雨拍打過的小花,他對稚氣未脫的女孩生出愧疚感。
此時她又呆呆地在他身下,茫然的模樣像極了當年。
他不禁失笑:“六年前闖進我房間的教訓還不夠,還想重溫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