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娣、盼娣。”
“我看她眼珠子動了,是不是醒了?”
“你說這死丫頭竟然敢跑去跳水,真是皮癢癢了!”一個聲音恨恨的。
“盼娣應該不是故意的......”一個懦弱的聲音小聲的說道。
劉盼盼周圍模糊漆黑一片,好像在一個異度空間,伸手不見五指,感覺不到周圍有任何的存在,似乎就隻有她一個人。
突然隱約聽到周圍有人嘰嘰喳喳,雖然這些聲音比較陌生,也搞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麼。劉盼盼努力往聲音處摸索去。
漸漸睜開眼睛還沒反應過來,一個大媽一下子撲到她身上,摟著她的雙肩哭喊著:“你這個臭丫頭,你竟然敢去跳河?你活膩味了是不是?爸媽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你就是這麼報答爸媽的嗎?”
聲音嘶啞,哀傷又絕望,活脫脫的就是一個老母親關心女兒的模樣。
周圍的幾個稍微年輕一些的,應該是婦女,這一身打扮和年紀估摸著應該是婦女了。看著這個中年大媽的一番話,紛紛感動的眼淚汪汪。
劉盼盼簡直懵了,什麼情況?這是在哪?轉了轉頭,腦袋嗡嗡的,感覺自己有點遲鈍。
緊接著,一個臉色蠟黃瘦弱的女同誌小聲的說道:“盼娣,你怎麼這麼不懂事,爸媽給你安排的婚事,你聽著就是了,你怎麼敢去跳水呢?”
另一個女同誌連忙附和:“就是就是,隔壁大隊,人家給的可是300塊錢的彩禮呢,咱們四姐妹就你彩禮最高。”這話還有點酸溜溜。
一個臉上鼻青臉腫的女同誌也點頭說道:”盼娣,爸媽給你選的這個婚事很不錯的。人家男方是家裏的獨生子,嗯......就算不太聰明,但人家家裏就這麼一個兒子,你嫁進去沒有妯娌小姑子之類的,還是會過得挺好的。”
劉盼盼一眼一眼的望過去,屋子裏還有兩個男同誌,一個年紀大些,一個年紀小些。年紀大些的麵無表情但是一臉生氣,年紀小的不以為意的撇撇嘴,但是白白胖胖。
這一屋子裏麵的人,其實劉盼盼第一眼看到的就是這個小胖墩兒,說小胖墩可能也就十五六歲,應該是未成年。但是一屋子不是鼻青臉腫,就是臉色蠟黃,穿的全都是破破爛爛,補丁一層摞一層。偏偏這個小胖子穿的身上整整齊齊,一看就是新衣服,一個補丁都沒有。而且還白白胖胖,一看就知道過得很好。
劉盼盼正看著這個小胖墩兒呢,中年婦女狠狠的在她肩上捶了兩下,哭著罵道:“你這個臭丫頭,爸媽能害你嗎,爸媽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容易嗎?”
劉盼盼皺了皺眉,這兩下打的可真疼。
眾人看她一臉迷茫,半天不說話。臉色暗黃的那個女人小聲說道:“爸媽,盼娣這樣應該是在水裏懵著了,讓她緩一緩,咱先出去吧。”
這話一出,中年男人一甩手,率先出去了。小胖子緊跟著。這幾個女同誌也默默跟著出去了。
一臉鼻青臉腫的那個轉過來悄悄對她說:“盼娣,你要聽爸媽的話,爸媽不會害你的,你好好想想。”
劉盼盼雖然麵上看不出什麼,但是這會兒她心裏麵其實波濤洶湧,翻江倒海。
她懷疑她被拐賣了!
這幾個人要麼是群眾演員,要麼是騙子。但是又不像群眾演員。因為臉色蠟黃,鼻青臉腫,這看著也太真了,而且她也沒得罪誰,誰能給她搞這麼一個騙局來專門騙她呢?
難道是被拐賣了?不對啊,想著想著揉了揉肩膀,剛剛那個女人捶她那兩下,下手太狠了,那兩下簡直要把她捶散了。
剛伸出胳膊,頓時一陣天旋地轉的暈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有人推門進來,一看,是那個臉色蠟黃麵帶懦弱的婦女,進來小聲的說了聲:“盼娣,你好些沒?”
劉盼盼小聲應了聲:“大姐,我好些了,就是還有些不太舒服,我再躺躺,你先出去吧。”
劉大姐動了動嘴唇似是有話要說,歎了口氣,又出去了。
門一關上,劉盼盼趕忙大聲喘氣,她險些控製不住自己的表情。
她穿越了!
劉盼盼趕忙從炕上爬下來,在屋子裏麵到處走到處看。摸摸這個牆,是土牆,使點勁兒還能往下掉土渣。她剛剛躺著的是一個炕,就是北方的炕,冬天可以燒炕,被窩裏麵就暖烘烘的炕。上麵鋪的是稻草,就跟褥子似的,稻草上麵就是一層補丁摞補丁的床單。屋子裏麵都還算幹淨,就是比較破敗。唯一的擺件就是一張破舊不堪的桌子,也不知道用了多少年,拐角還缺了缺了一塊。窗戶搖搖欲墜,好擔心它會漏風。
劉盼盼趕忙扒到窗戶往外看。劉老頭和劉大寶,就是那個白白胖胖的小胖墩兒,躺在院子中間椅子上曬太陽,旁邊的廚房裏麵升起嫋嫋炊煙,估計是劉老太帶著三個女兒在做飯。
劉盼盼歎了口氣,又躺回炕上緩緩回憶,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上一世,沒錯,是上一世了。上一世她是家裏的獨生女,從小爸爸媽媽教她要善良、要樂於助人。她從小被這麼教育著,什麼扶老奶奶過馬路啊,遇到乞丐給一些零錢啊,這都是她常做的事情。
所以有一天在公園裏麵看到幾個落水的孩子時,她就毫不猶豫的跳了下去,她本來是遊泳技術非常好的,奈何多次來回往返精疲力盡。有一個孩子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可能嚇著了,八爪魚似的扒到她身上,她使出最後的力氣把那個孩子送到岸上,隨後就漸漸失去意識沉入了水底。
現在想著她估計是涼涼了。
哦,對,當時和她一塊跳到湖裏救人的還有趙景天。
趙景天是她青梅竹馬,比她大兩歲。她們家那個小區是一片家屬院,雙方父母都是認識的同事。兩家就住對門,家裏關係特別好。
兩個人小學就在一個學校,天天一塊去上學,而且趙景天長得從小就特別好看,白白淨淨,濃眉大眼,尤其長大以後,高高大大斯斯文文的,要是戴上個眼鏡,特別有斯文敗類那個範兒,反正她就覺得那是斯文敗類。但是奈何小區裏的長輩們都覺得那是秀氣幹淨。
哼,想到這裏劉盼盼就冷哼一聲,她總覺得所有人都被趙景天那個腹黑的家夥給騙了,那根本不是他的真麵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