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了我的男朋友。
哦不,前男友。
因為他出軌被我抓住,卻給自己找理由說這都是因為我太胖,讓他沒興趣了。
沒興趣?行啊,挨完這頓打咱倆井水不犯河水,你還回來找我幹什麼啊?
1.
我打了相處三年的男朋友。
因為我發現這個男人背著我,在外麵找了一個年輕漂亮的小姑娘。甚至在我看見他倆在地下車庫接吻的時候,他還特意給了我一個挑釁的眼神。
那個眼神仿佛在說,看啊,我出軌了你又能把我怎樣啊?
我不能把他怎樣。
體重一百八的我生起氣來能掄起啞鈴,打得他嗷嗷叫喚。
打完他,我同意了分手。
房子是我花錢買的,他所有的東西全部打包,連帶著他一起被我扔出了門。
他打不過我,眼睜睜看著我把他所有的東西都扔出來而後躲在一邊狠狠地咒罵。
「扔吧扔吧!我早八百年就不想住在這兒了,你看看你渾身贅肉的樣兒!惡不惡心?」
「我告訴你賈青青,我早就受夠你豬一樣的體型了。睡一張床上我都喘不過來氣!」
「當初要不是看你是個模特我能跟你?就你現在這個樣子,簡直眼不見為淨!」
更多惡毒的話我都假裝沒聽見。
東西扔完,我咣的一聲關上了房門。
外麵漸漸沒了聲音,我坐在地板上,直到天慢慢變黑才終於緩過神來。
「當當當。」
外麵有人敲門。
我扒著鞋櫃費勁巴力地站起來,透過貓眼兒看清外麵站著的正是這棟樓的保安。
我小心翼翼打開門,卻隻露一條門縫,「有事嗎?」
保安大爺的笑容看起來挺和藹可親,「有你的快遞,我給送上來。」
我想大概是因為剛才聲音太大吵到了鄰居,他們找了物業的保安上來查看情況的吧?所以接過快遞的小盒子,低聲說了句謝謝,而後關上了門。
快遞沒有寄件人,我也不記得自己是什麼時候買的東西了。
拆開看,裏麵是一盒沒有牌子的粉底。
粉底?
這渣男給小三買粉底都敢寄回家來了?
我氣得差點把東西摔出去,可手揚起來的那一瞬間,香味撲鼻。
2.
渣男沒有買過粉底。
我在電腦上確定了他沒有這筆訂單,隨後更加困惑了。
那這盒粉底是哪兒來的?
沒有地址,沒有寄件人,真是給我的嗎?
自從發病開始吃藥變胖之後,我就再也沒有給自己買過香水這類的東西。化妝品、好看的衣服更是看都沒看過。
我想著對自己的虧欠,也實在沒有心思計較這到底是誰給我寄來的東西,取了一些拍在手背上剛打算看看效果......
然而,神奇的事情發生了。
已經黑下去的天空轟隆一聲響,我眼前一黑,整個人就暈了過去。
再醒過來的時候,外麵已經日上三竿了。
地板睡得我渾身酸疼,手臂用力撐的時候才發現......它變細了!
我粗壯的手臂,變細了!
我驚得一骨碌從地上站起來,這才發現變細的不止是手臂,而是我的整個身體。
我不需要扒著任何東西就可以站起來。
身上輕快地好像完全感受不到肉的重量。
我腳底發軟,跑到洗手間的鏡子前驚訝地發現自己有了一張精致的、小巧的臉。
那是二十歲時,我自己的臉。
我第一個反應就是自己重生了,重生回到二十歲。
可不對啊,二十歲的時候我還沒有買房子,也就不應該在這裏醒來。
我在家裏打轉,眼前熟悉的一切都沒有變化,唯一不同的是昨天用過的那盒粉底已經消失不見了。
難道是因為粉底?
拍一下就能變瘦,這是什麼21世紀玩笑?
3.
然而這不是玩笑。
我確定自己變瘦了。
鏡子、體重秤、拍照都能證明我確確實實是瘦了,瘦回到了自己二十歲時的樣子。
我不知道這突如其來的好運會不會有什麼後遺症。
我隻知道在確定自己終於瘦回來的那一刻,我把知道的神靈全都感謝了一遍,而後拿著身份證去醫院做了體檢。
不是為了檢查,是為了確認。
雖然拿到我胖胖的身份證時醫生十分震驚,可經過一係列的檢查之後,他們確認我沒有生病。
「在網上確診的啊?那網上很多說法都是不能相信的!你很健康,根本沒病!」
沒病......
我分明記得自己二十歲的時候被確診了。
後來因為吃的藥裏富含激素,三年時間,我從模特變成了胖阿姨,就連當初信誓旦旦說會照顧我一輩子的男朋友都出軌了。
而現在一切照舊,我沒有生病還恢複了原本的身材。
這是老天的眷顧嗎?
這是老天的眷顧!
走出醫院的那一刻,我深呼吸告訴自己這一切都是真的。
我要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了。
4.
沒生病之前我是一名模特。
拍平麵的,一直以來的理想就是能夠站到真正的舞台上。
為了這個夢想,我可以一天隻吃半個蘋果保持身材,可以不談戀愛隻練習模特步,可以把所有的時間都花在充實自己上。
可這樣的努力沒有換來結果。
在我有機會站在大舞台的那天,卻因為生病暈倒了。
模特們的生涯是很短的。
短到隻要你有一個小小的失誤,就有可能徹底告別這個舞台,更不要說我還生病了。
合作方雖然看好我,可在知道我的身體狀況之後他們也隻能說聲抱歉。
我不是別人無可替代的選擇,出了事,是一定會被毫不留情淘汰的。
而現在我又有機會了。
回到久違的模特公司,我的眼底都是希望。
可顯然,我把希望看得太大了。
「你找誰?」前台的小姐姐愣了一下。
「我找錢主任。」我努力控製自己的表情,保持微笑。
錢主任是我的老師,當初我是班裏響當當的第一名,她引以為豪,還給我介紹過不少工作。
後來我胖得離譜,這三年已經漸漸少了聯係。
可為了模特夢,我不介意舍下臉麵來主動求她。
「我們這裏沒有姓錢的主任,隻有姓錢的經理。」
前台小姐姐語速很快,不等我回答,她手邊的電話便響了起來。
「......我也要過去幫忙?好好好,我馬上過去。」
她一邊掛斷電話一邊從前台裏跑出來,路過我身邊的時候停頓了一會兒,臉糾結成一團。
「你布置過舞台嗎?」
舞台?
在學校那會兒都是我們自己布置舞台,雖然很多年沒有幹過,不過多少還算熟悉。
我預感這是一次真正屬於我的機會,於是連忙點頭,「當然會!」
「那你跟我走!」前台說著,人已經跑了出去。
5.
三年的與世隔絕並沒有影響我的能力。
因為這三年即使在夢裏,我也一遍一遍地重複著模特的練習,重複著我之前在學校裏學過的每一個小細節。
掛上前台給我的工作人員吊牌,跟著腳踩高跟鞋的助理們來到前台布置,整個過程我人都恍恍惚惚地不敢相信。
直到聽見一個男人嚴厲的聲音,「你是準備穿著那雙平底鞋走秀嗎?」
訓聲望過去,高大的男人雙手掐腰站在那裏,目光死死盯著走在前排的模特身上。
模特穿著一身性感禮服,腳下卻踩著一雙平底鞋。
「我最近不太能穿高跟鞋......」被說的模特有點不服氣,撇了撇嘴心情很不好的樣子。
蹲在我旁邊一樣布置舞台的小姐姐懟了懟我的胳膊,示意把東西遞給她,「別看了,那可不是我們這種人能看的。」
「那倆人是誰啊?」
我做著手上的活兒,假裝無意地打聽起來。
「安你不知道啊?最近國內特別火的一個模特。」小姐姐瞪圓眼睛,看我的眼神好像在看什麼外星人。
「啊,她我知道......」
安算起我的後輩,如果我還在模特圈,她怎麼樣也應該叫我聲姐姐。
「那個是大魔王啊,國內高端設計師之一,給好多國外的明星做過定製禮服呢!」
說到這裏,她咬牙切齒,「還是個吹毛求疵的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