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官差的話音一落,鐵鎖鏈聲響起,前麵的官差一扯,這些人頓時就是一晃。
女眷們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都哭著向隊伍裏麵的男眷撲過去,而衙門口的四外圈也已經聚集了好大的一圈人,聽見上路這兩個字,都大聲地哭起來,嘴裏麵胡亂地喊著人名。
“玉山家的,過來拿著這個!”
“魯昂,此去山高路遠,千萬小心,這些幹糧你帶著!”
......
這些人一邊喊一邊往這裏麵扔著包裹,被喊到的女人機靈的趕緊過來撿,反應慢的包裹有可能就被別人搶走了。
沐雅剛想往前走,站在她身後的女牢頭忽然伸手拽了她一下。
沐雅疑惑地回頭,看見女牢頭對著她眨了眨眼睛,於是她會意地停下了腳步。
那些來送行的親人還在往裏麵扔著包袱,有的包袱沒有係緊,散落開來,露出裏麵白花花的銀兩。
原本還有點秩序的現場立刻就亂了起來,在牢房裏麵被磋磨了三天,又要踏上這未知的流放之路,這些女眷終於放下了自己貴女的身段,衝過去撕搶了起來。
看押的官差冷冷地看著這一幕,隻是在她們鬧得最厲害的時候嗬斥幾聲。等著平息下來之後,有不少女人的臉上都掛了彩。
那些官差雖然已經牽起了鐵鏈子,但是並沒有急著走。
他們此去就要走上幾千裏的路,從繁華的皇城出發,一直要走到荒涼的鴨嘴島,就是這批人犯的最終流放地。
此去山高路遠,困難重重,總不能真的就讓這些人犯就這麼啥也沒有的上路,有親戚朋友的送來一些補給,他們也能有點油水,也能提高一下這些人犯的存活率。
但是送東西歸送東西,可不能讓這些人接近這些人犯,隻能是遠遠的在衙役搭成的人牆外麵扔進來。
顧家風光的時候親戚朋友也是不少,每天府中人來人往的很是熱鬧,可是這一遭了難,那些人全都像縮頭烏龜一般躲了起來,居然沒有一個人來送送他們,給他們些銀兩吃食的在路上用。
就在那些人都扔的差不多了之後,沐雅忽然看見了自己的爹爹沐大發,帶著一大家子人擠進了人堆裏麵。
一看見自己的閨女,沐大發就嚎啕大哭了起來。
“我的閨女啊,你怎麼就遭了這個罪呢!你往前一點,爹爹給你送東西來了!”
“爹!”
沐雅跑到最邊上的位置,一直到官差伸手攔她才停下來。
她的哥哥沐瞳也過來了,慘白著一張臉,紅著眼圈給沐雅扔過來一個大包裹。
“妹妹,此去山高路遠,這裏是些衣服鞋襪,你別冷到自己!”
沐雅咬著嘴唇把包袱撈起來係到自己的身上。
沐瞳的身體不好,臉色和唇色都是慘白慘白的,說了一句話之後就咳個不停。
沐雅看著他的麵相,一下子就明白了哥哥從小就身體不好的原因。
他這是中了一種慢性毒藥。
而自己臉上的這塊胎記也來的蹊蹺,現在看來根本就不是什麼胎記,而是一塊毒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