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姝姝要回琴行取琴,兩個人就這樣隔著距離,有一搭沒一搭的說話。
“你......過得好嗎?”高良問出聲,卻又覺得不妥當,解釋著,“前次聽你的意思,似乎不太好,我是想......”
“多謝高家兄長掛念,我無事的。”
大抵兩個心苦的人,不必多說,便能懂得彼此的苦。
高良又道:“若你樂意,我可以帶你走。”
白姝姝訝異的抬頭:“什麼?”
“隻是,我給不了你平靜安穩的生活,我要去掙自己的未來,總歸有些辛苦。白妹妹,你若不想待在這裏,我可以帶你走。”
白姝姝駐足看著他。她心動了,那日看戲之後,她自以為這輩子,都無法逃脫兄長的手心。
兄長說得不錯,即便嫁去高家,也還是在臨河城,也還是在兄長的眼皮子底下,她怎麼都翻不出波浪來。
她埋在心底那些見不得人的漣漪,與兄長那細密的折磨,都叫她萬分難捱。
但是,高良說能帶她走。
兄長掌控得了臨河城的一切,可臨河城外呢?兄長管不了,也顧不上。
“離開......臨河城?”
高良點頭:“是,離開臨河城。”
......
白姝姝回府的時候,門口守著幾個丫鬟,見著白姝姝都如釋重負。
“姝姝小姐可算回來了,老夫人尋您多時......”
白姝姝微微挑眉:“我今日出門去修琴了。不過,老夫人尋我作甚?”
丫鬟卡了殼,見府門口人來人往,也不好多說,過來想要接過白姝姝手中的琴將她迎進去。
白姝姝後退一步:“這琴,旁人碰不得。”
“這......姝姝小姐,先不說琴的事情,先進府吧,表小姐她......”
“表姐出了什麼事?”白姝姝見丫鬟急躁,她反而更加慢條斯理起來,“可休要碰了我的琴,這是兄長所贈。”
好不容易進了院子,丫鬟更是急得不行:“姝姝小姐且先去沐春堂吧,表小姐到現在都未曾醒呢。”
“我得將琴送回去,旁人我不放心。而且,表姐生病需得請大夫,我不是大夫,又救不了她。”
話音剛落,便聽得前頭一聲怒喝:“你把表姐害成這樣,還好意思說?”
是李婷,她氣勢洶洶,帶著丫鬟侍從衝過來,劈手就要去搶白姝姝手中的琴。
“表姐若有半分差池,我定饒不了你!”
白姝姝往後躲開,不讓李婷碰到她手中的琴。她是掐著時辰歸府的,府內的事情,都逃不過兄長的眼睛,這時候兄長大抵也該回來了。
果不其然,下一刻,李澈已經出現在她身後,伸手將她扶住。
見著李澈,李婷的氣勢短了半截,隻委屈之色不改,她連聲解釋:“兄長,是她,她害了表姐。昨日她去看過表姐,表姐就昏迷不醒,到現在都沒有醒,祖母給表姐請了不少大夫,都束手無策!”
李澈低頭看著白姝姝,她的瞳仁黑黑亮亮,十足分明,眼睛微眨,似乎還透著捉狹的笑。
是報複而已。
“我隻是看望過她,緣何就說是我的過錯?”有人撐腰,白姝姝也會睜眼說瞎話。
“兄長,你休要被她這個賤女......”李婷氣得跳腳,口不擇言,隻碰到兄長冷漠的目光,她心中打了個突,不敢繼續辱罵,小聲委屈著,“她心機深,咱們府內就她會用毒藥,不是她還能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