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秦家人都沒看到墨忱卿的模樣,秦母也隻是看到兩個包得蠶蛹似的男人躺在破廟地上的落魄背影,此時看見墨忱卿的模樣,一家人都愣住了。
墨忱卿雖然還是穿著被秦桑撕壞了的衣裳,但那張笑時亦有七分冷凝氣的俊臉,高高在上的氣勢,簡直令人不敢直視。
秦家人見所未見這樣的人,隻覺膽怯,尤其墨忱卿手裏還提著劍,秦家人腿都軟了。
“你......你就是她那個姘頭?”
秦安壯著膽子問。
秦桑怒道:“他不過是個小孩子,你少把你那肮臟心眼子往無辜的人身上使!”
墨忱卿眯眼,睨她一眼,什麼叫他還是小孩子?他再有一年多就及冠了!桑姐這張嘴,真不知道是該讚還是該給她縫上啊!
但他還是選擇先解決了眼前麻煩。
“靈芝被我吃了,你們想要啊?拿這把劍把我肚子豁開了,就可以拿到你們想要的靈芝了。”
墨忱卿把劍尖遞到了秦安的喉嚨前。
“啊!殺人了!救命啊!”秦母驚慌失措尖叫起來。
“你......你這個混球,想幹什麼?你難道想殺人嗎?告訴你,我們不怕你!我們有理走遍天下都不怕!”秦元吉不太相信麵前這個俊娃娃會殺人,何況他還一身傷呢。
墨忱卿手中的劍擦著秦安脖子一劃,嗤笑,“有理?你看我哪裏像個講理的人,我改就是了。”
秦桑忍俊不禁。不得不說,有時候,囂張的熊孩子還是有可愛之處的。
嘶嘶......
空氣裏忽然一陣尿騷味兒。
秦桑墨忱卿低頭,隻見地上一攤濕痕。
秦安嚇得尿褲子了。
秦桑有些無語。這萬一嚇出個好歹來,還得賴上她。
她按下墨忱卿手中的劍,沉聲道:“你們還不趕緊走?難道真要等他殺一個你們才會知道厲害?”
秦元吉見秦桑這樣,卻以為墨忱卿不過虛張聲勢,反倒得瑟起來了,“殺?我看他敢!你個臭丫頭,你以前嫁到江家,做什麼自然有江家管著,你爹管不著你,可現在你回村裏了,要是敢養野漢子,你爹我饒不了你!”
“別打量我不知道,這兩天村裏都傳開了,你一個單身女人,身邊帶著兩個小白臉子,不清不楚的!”
“你要是敢侮辱我秦家門風,我就將你沉塘以正家風!”
幹瘦小老頭兒跳腳。
墨忱卿微微皺眉,什麼玩意兒?他和秦桑?這村的人都得了什麼瘋病?
秦桑昨天就知道了這些傳言,隻是她覺得,墨忱卿傷好就會離開,人走了也就沒事了,故沒去搭理那些傳言。
她瞧墨忱卿似乎挺在意,便衝秦元吉道:“你胡說八道什麼?沒見別人往我身上潑臟水,倒是我親爹娘親自來給我潑臟水了!你們要覺得我敗壞了家風,咱們即刻斷絕了父女關係便是!以後我秦桑是好是壞,皆與你們無關!”
小院的柴門忽然被從外麵推開,王鳳英扶著昨天摔得不輕的腰進來,在大門口就開始嚷:“斷絕就斷絕,那也得先拿出靈芝來再斷絕!那還能白養了你那麼多年?”
秦桑冷笑:“腰不疼了?臉不腫了?你一個嫁進來的媳婦,你也沒養我一天,你又有什麼資格站在這裏說話?我就算是有靈芝,我要是願意給你們,那是我對你們的情分,我要是不願意給,那也是我的權利。你們要鬧盡管鬧,撒潑打滾上吊都無所謂,請便!”
墨忱卿挽了個劍花,再次恐嚇道:“都來得正好。阿桑不與你們一般見識,我可不會慣著你們。哪個不怕死,我成全你們。”
對付無知刁民,簡單粗暴的方法往往最奏效。
秦桑不願意看墨忱卿卷入她和秦家潑婦無賴們的爭鬥,推他進屋,“你進去養你的傷,我家事,我自會處理,不用你管。”
墨忱卿不情不願,躺床上的陸北更是氣得要下床,“秦姑娘,你不要生氣。這等刁民,我替你處理了便是!”說著就要下床。
“你倆都歇歇吧!”
陸北爭辯:“你這樣仁慈是不行的!你對別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我有分寸。他們想在我身上撈便宜欺負我,那是絕不能夠的。”
墨忱卿望了她一眼。
女子身姿挺直如鬆柏,目光溫柔而堅定。
墨忱卿不由懷疑,她和外麵那群破落戶真的曾經是一家人?
他心裏浮出一個大膽又離譜的答案。
也罷,既然秦桑不願意他插手,他看戲便是。
有秦家幾個人在,秦桑也沒辦法炮製藥品,隻好拎了簍子,打算上山采藥,“你們想繼續就繼續,這院子夠大,你們想怎麼撒潑打滾就怎麼撒潑打滾,恕我沒空招待。”
秦桑往外走,王鳳英一把扯住她袖子,“你不許走!”
秦桑待要甩開她,大門口忽的傳來一陣尖銳淒厲的哭聲,“秦桑你個殺千刀的!你還我兒子的命!”
秦桑被唬了個懵,什麼情況?
這一波未平呢,怎麼還有來索命的?
她太難了吧?!
腦子裏係統滴滴響:“檢測到宿主任務,救活被骨頭卡住呼吸道的小孩,獎勵宿主古寨村好村民稱號。”
這個獎勵堪稱雞肋中的極品......
但,即使沒獎勵她也要救人。
秦桑立即甩開王鳳英,扔了簍子,三步並作兩步衝到大門口。
隻見獵戶廷三懷裏抱了個三四歲的男孩,男孩已經軟趴趴的了。
廷三身後圍了幾十號村民,把廷三與小男孩圍得水泄不通。
一名二十多歲的婦人忽然衝過來,抓著秦桑的衣襟大喊:“秦桑,我要你替我兒子陪葬!”
“秦桑,你害死了小峰,你說說,該怎麼賠吧!”
“償命!”
“償命太便宜她了,必須先賠錢再償命!”
“拿她見官!”
村民都跟著義憤填膺起來。
秦家那四口見這種情況,麵麵相覷。
秦母皺眉,“她害死了廷三的兒子?”
王鳳英憤憤說道:“看樣子是,這個掃把星!這下豈不是要償命?”
秦安夾著濕褲子,一臉恐懼,“那咱們還是趕緊走吧,千萬別賴上咱們。”
王鳳英道:“那靈芝還要不要了?要不,進屋去找找?”
一抬頭,卻見俊朗少年手持利劍擋在門口,王鳳英咽了口唾沫,脖子縮了起來。
秦元吉平時厲害,此時也沒話說了,一家四口悄悄從另一側把籬笆牆拆了個豁口,夾著尾巴溜了。
墨忱卿並沒追,他顧不得身上的傷,趕緊跟到秦桑身邊看情況。
廷三眼淚叭叭的掉,“秦家妹子,我也不想來找你麻煩,可我們家小峰真是吃你給的蛇肉斷氣的。”
秦桑也急了:“廷三哥,你先把孩子給我看看,說不定還有救。”
廷三媳婦死死扯住秦桑,“你不要碰我兒子!你都把他害死了,你還想幹嘛!我要你給我兒子償命!”
她就像是一塊黏身上就拔不下來的牛皮糖,秦桑大力甩都沒甩掉,氣得她大喊:“你讓開!我能救你家孩子!”
廷三抱著孩子往人群裏退,邊退邊哭,“秦桑,求求你,你就別碰我兒子了!”
墨忱卿提劍就橫在了廷三脖頸上,沉聲厲喝:“把孩子給秦桑!不然我先殺了你,再殺你妻子!然後殺光這裏所有人!”
這招果然震住了所有人,但也隻是暫時的,很快,有人勸墨忱卿冷靜,不要犯傻,有人仍舊看熱鬧不嫌事大,呼喊償命。
光天化日難道這毛頭小子還真能屠村不成?嚇唬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