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做好了決定，江蘺和陸明一起整理著自家得到的東西，看看怎麼分配比較好。兩人仔細合計，木崗村的人說多不多，說少也不少，想要人人有份又不顯得他們兩家小氣，確實是件傷腦筋的事兒，連陸壯也跟在一旁分揀著。

直忙到天都擦黑，才將所有要給出去的物資都整理好。沈氏見江蘺不回家，竟不去催，不過自然也沒給留飯，卻積極地用剛拿到的肉燉了一大鍋湯，和江大一飽口福。

沈氏正拍著吃飽喝足的肚皮在院兒裏消食呢，就看見江蘺垂頭喪氣的回來，隻要江蘺不開心，她就開心：“喲，這是打哪兒回來了？”

然而下一秒沈氏就笑不出來了：“什麼？你做夢！”

江蘺才不管沈氏的叫喊，隻當沒聽到，拔腳就往裏屋走。沈氏看她進了屋，急忙找江大去了：“江大，你聽見沒有，那個死丫頭說要把東西都送出去！他們算什麼東西，憑什麼白拿我們家的！”

江大正坐在堂屋修竹筐，聽沈氏在外叫喊，抬起頭來，就見江蘺走了進來，朝自己行了個禮：“爹，我去找爺爺。”接著就進了房門，一秒也不多留。

再回過頭，就是沈氏急急扶著門框走進來的樣子，沈氏張嘴想繼續說，江大突然沒了耐性。“夠了！怎麼說也是同村的，江蘺說得對，過去幾年他們也沒少幫我們家，什麼叫白拿，你說話注意點。”

沈氏沒有想到，自己拿捏了多年的江大最近總是為了江蘺這個死丫頭吼她，一下子愣在原地，麵皮抖了又抖，氣得拿手指著江大說不出話來。

那是錢啊！那麼多東西，值多少錢啊！就算不拿去賣自己吃，也能省下不少錢啊！就這麼送出去了，他們自己家吃什麼！他怎麼不懂呢！這是要把錢送出去啊！

江蘺正在裏間和爺爺交代與陸明的決定，爺爺聽完也是點點頭頗為讚同，正巧聽到堂屋裏的聲響，詫異地挑起眉：這江大像是轉性了，以前都是由著沈氏說什麼是什麼，現在腦子清楚多了。看來是自己上次對沈氏的警告也被江大聽了進去吧，看來自己這個爹倒不算無藥可救。

沈氏氣得砸了個舊陶碗，張嘴想罵，就聽裏間江爺爺的聲音傳來：“夠了！咳咳！就按小蘺說的辦！”沈氏說到底還是不敢徹底和自己的公公撕破臉，剛準備出口的話被噎了回去，氣得她又砸了個菜盤。

江大看著沈氏這潑婦的樣子，皺著眉越發不滿，終歸還是沒有多說什麼。

這時，江蘺施施然從裏間出來了，沈氏看著她那一副奸計得逞的嘴臉，又抓起手邊的竹條向江蘺打去。江蘺側身躲過，江大也已站起來劈手奪了沈氏手裏的竹條，一巴掌打了過去：“你幹什麼！”

“你打我？”沈氏簡直不敢相信發生了什麼，捂著臉瞪著江大，眼淚卻撲簌簌掉下來，轉頭又惡狠狠地盯著江蘺，都是這個死丫頭！

江蘺轉過頭與沈氏對視，冷冷地，也不說話。沈氏瞪著瞪著，突然打了個寒戰，這個死丫頭，眼神什麼時候這麼可怕了，這樣直勾勾地盯著自己，倒叫她心底發寒。這樣想著，氣勢也弱了下去，恨恨地別過頭不再看她。江蘺冷笑一聲，繞開沈氏自顧自回房休息。

第二天一早，陸明特意將幾塊木板釘了起來做成牛車，趕來江蘺家拉貨，沈氏看著剛被她放好的米麵油肉布被一樣樣搬出來，也顧不上什麼家醜不可外揚了，氣得直接破口大罵。

周邊的村民聽到響動，也漸漸圍了過來，想知道這一夜暴富的兩家人到底是在幹什麼，鬧出那麼大陣仗，見到這場麵，都七嘴八舌議論起來。

“這一大早的都在鬧什麼呢。”木庭在昨晚就知道了陸明和江蘺的想法，料定江家這邊沒那麼容易，又聽說這一早沈氏就在院裏罵人，便猜到了七八分，帶著村中族老趕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