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一 章

高考分數出來那天，我爸媽盯著我查分數的網頁。

結果網頁上隻出現了一串星號。

「沒分數？這學真是白上了，趕緊回來嫁人吧！」我媽鄙夷道。

當北大清華的招生辦人員連夜上門的時候，我爸媽臉都綠了。

1

高考分數出來的這天，我緊張的坐在電腦前等了很久。

係統崩潰了很久我才擠進去。

當我輸入我的學號進去之後，上麵居然沒有顯示我的分數。

我麻了，這是怎麼回事？

我爸媽和小我一歲的弟弟都在旁邊。

我媽眼神中露出鄙夷：「去年連個本科都沒考上，還死活要複讀，這下好，今年連分數都沒有，早跟你說讓她打工幾年直接找個人嫁了，這一年複讀的錢都能給小新報很多補習班了！」

此刻我心裏驚疑不定，立刻拿出手機百度這種情況，看到答案之後我笑了。

「你們難道不知道，隻有分數特別高的才會被隱藏嗎？」

「特別高的分數，誰給你的自信？」我媽嗤笑一聲，完全不信。

「去年連個本科都沒考上，今年還想當狀元不成，可笑！」

我爸媽都覺得掃興直接離開了。

我不死心的盯著我的分數，打電話給了工作人員。

我的分數出來了，清北的招生辦連夜給我爸打了電話。

大半夜，我爸媽從屋子裏出來，家裏燈火通明。

「思思是文科狀元，清北的人都已經在路上了。」

我背靠著牆壁，冷眼看著我爸媽。

那時候對我的鄙夷有多深，這會兒的臉應該就有多疼。

一年前，在清北當講師的我竟然因為車禍重生回到了高考時候，那時候我考試落榜，費盡心思才讓我爸給我繼續複讀。

而他們一直都不讚同我複讀這件事。

這一年裏，我一邊兼職工作，一邊努力溫習之前的功課，好在黃天不負有心人。

兩所大學招生辦的人前後到了家裏。

仇人見仇人，分外眼紅。

我招呼著他們坐下來，我爸媽就跟菩薩一樣端著，連最基本的禮儀都沒有。

我知道，我考上大學對他們來說並不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

在他們心裏，我就應該早點結婚生孩子，結婚的彩禮錢還應該雙手奉上。

「沒想到清華的人這次來的這麼快。」北大招生辦的帥哥先出聲道。

「你也不晚啊，前後一分鐘。」

兩個人陰陽怪氣的對話了一番，然後把重心放在我身上。

「學妹，我是北大信息工程的，這次代表學校過來，就是想跟你聊聊我們學校，你有考慮過選擇哪個學校嗎？」

「清北二選一，我還在考慮中。」

「你對學校有什麼要求嗎？」

看著麵前的男生，我差點憋不住笑。

這北大招生辦的同學還是我身邊的一個學生，現在他居然成了我學長。

「我喜歡比較輕鬆的學習氛圍，學校的各種活動對我來說也很重要，我這個人比較愛玩。」

「那就來我們學校啊，氛圍好帥哥多，你想要的都有。」清華招生辦的同學忍不住開口。

等他們都介紹完，我給了他們一個模糊不清的答案。

「我再考慮一下吧，已經很晚了，你們早點回去。」

「好得學妹，我家就在附近鎮上，有什麼問題我隨時可以過來。」

「原來是老鄉啊。」我笑了聲。

2

言希呈是他們那一屆的理科狀元，家確實就住在附近不遠。

送他們離開之後，我爸和我媽坐在沙發上，臉色都不是很好。

「你弟弟還有一年也要高考了，最近家裏沒有多餘的錢給你上學，堅持要上學，學費你自己搞定。」

說完這句，我爸媽就進去了。

從始至終，我爸作為這個家的主事人，他都沒有站出來為我說一句話。

不過我已經習慣了。

在這個重男輕女的家裏，我就是我弟的陪襯。

不給我錢沒關係，學校有獎金，貧困金，加上我現在文科狀元的頭銜，暑假裏給人補課都能掙不少錢。

一覺睡醒，鄉下的姥姥姥爺打來了電話。

「中午過來吃飯，好久沒回來了。」

「好，我帶小新一起回去看您。」

我爸掛斷了電話，這個家特別和睦，我就是個例外。

當然，我也得跟著我爸的車一起下鄉，如果可以，我自然是不願意回來的。

剛下車，姥姥姥爺就圍著我弟一番觀察大量。

「小新最近瘦了啊，學習辛苦了吧！」

「還好。」我弟一臉謙虛。

「還有一年都要高考了，當然得努力，省的到時候還要花錢複讀。」

我媽陰陽怪氣的聲音明顯就是在嘲諷我。

有時候我真懷疑，我是不是他們親生的。

同樣都是孩子，這區別待遇也太明顯了。

我默默跟著他們一起進屋子裏，他們準備了一大桌菜，都是我弟愛吃的。

「這幾天有人來家裏說，思思這次高考成績不錯，以後就在你弟弟身邊給他輔導功課，到時候你弟高考結束，姥姥這邊再給你找個好點的人家安排相親。」

聽到我姥姥的話，我隻覺得心裏涼的很。

「沒時間，暑假我要掙錢，開學了我就要去北京了。」

「你這意思是你還要去上學不成？」姥姥的臉立刻就板起來。

「去年你爸讓你複讀我就不同意，現在你成績不錯能給你弟弟補課就應該好好待在家裏給小新補課，還想著上學，女娃兒上學能有什麼出息！」

「那他屠小新就能有出息嗎？」我冷笑一聲。

這頓飯是一點都吃不下去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看不起你弟弟？」

「你弟從小成績就比你好，跳舞鋼琴什麼都會，你呢，你會什麼？能給你挑個好人家你就應該知足了！」

「他是什麼都會，這麼些年，你們在他身上花了多少錢，再看看我，我這一身行頭加上去都不如他這一雙鞋的零頭，你們真是讓我覺得惡心！」

我扭頭就想離開，我爸嗬斥了一聲。

「怎麼跟你姥姥姥爺說話呢！這是你應該有的態度嗎？」

我轉過身，皮笑肉不笑。

我還以為我能考上很好的學校就能改變我的境地，可事實證明我錯了，錯的離譜。

在他們心裏，永遠隻有屠小新這個兒子孫子，而我連他的陪襯都算不上。

還有價值，就應該在她身邊發光發熱，沒價值了，就趕緊嫁人，讓她們手握我最後能給他們帶來的最後一點價值。

3

「爸覺得我應該用什麼態度跟你們說話？」我冷笑。

「從小時候開始，我耳邊被你們念叨的就是屠小新怎麼怎麼的好，而我什麼都不是，每次人家隻要一誇獎屠小新，你們的下巴都能抬到天上去，同樣是親生的，你們怎麼就沒想過你們的心怎麼這麼偏啊！」

「你爸要是不關心你，怎麼可能花錢讓你複讀。」姥姥出聲質疑。

我怒極反笑。

「說得好聽是複讀，說得不好聽點，他就是做了一個決定，這一年他為我花過一分錢嗎？你們的錢還是留著養兒子吧，最好再生個三胎四胎都是兒子，有你們忙的。」

「屠思思！」

「啪」的一聲，這一巴掌落在我肩上，疼的快麻木了。

「你今天要是敢離開，你就不是我屠望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