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春生這話說的愈發冷冽,韓江海猶豫了一會兒,卻還是點了點頭,如今韓家全靠自己這個二兒子掌舵,況且是韓嫣自己往槍口上撞......
自己哪怕再心軟,也改變不了什麼。
“把族譜請出來吧......”
伴隨著韓江海帶著哀歎的聲音,管家帶人將族譜從祠堂帶到正廳,旋即周圍所有人都望向那根已經快要燃盡的檀香......
僅剩最後三分鐘!
逐出族譜,便代表韓嫣日後再無韓家庇佑,宋城古玩行裏多少人垂涎韓嫣?先前孫興便是因此才會設局害陸晨,這下不在韓家族譜,隻怕韓嫣要生活的更加艱難......
哎,誰讓她非要發瘋打這種賭?
自找的!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等到了最後三十秒時,韓春生已經忙不迭的起身開口,身邊的韓靜也一臉戲謔。
“現在,我宣布,朧月齋和韓嫣,將......”
嘎~
幾乎在最後幾秒,伴隨著帶起煙塵的刹車聲,所有人都看見韓嫣和陸晨趕在最後關頭回到了韓家!
他們各自提著兩個鋁合金箱子,等在眾人的目送之下進入正廳時,便直接打開箱子,將裏麵的錢倒滿一地......
全場再驚!
韓嫣幾乎是帶著抑製不住的興奮望向四周......
陸晨則緩緩眯起雙眸望向韓春生和韓靜,開口道:“不好意思。”
“大伯,堂姐,你們的如意算盤落空了,五百萬不多不少!”
“三天時間,我們做到了......”
全場刹那之間,所有人瞳孔驟縮,望著一地的錢,鴉雀無聲!
韓春生和韓靜父女兩人滿心震驚,他們怎麼也想不通,陸晨是怎麼完成任務。
韓靜沉不住氣,立刻尖聲反駁:“不可能,你們根本沒有值錢的古董,怎麼可能做出五百萬的營業額。”
相比韓靜全憑猜測質疑,韓春生明顯更可靠,沉聲說道:“我不知道你們這五百萬哪來的。”
“但是,我們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是五百萬營業額,不是讓你們隨便拿五百萬,或去外麵借五百萬來糊弄的。”
“這三天,我讓人去盯著朧月齋,根本就沒有開門營業,一件東西沒有賣出去。”
“現在你們拿五百萬丟這,糊弄誰呢?”
“你們這種不講規矩,隻圖私利的人若是繼續留在韓家,我們數輩韓家人辛辛苦苦積累的家底,恐怕就要被你們敗個精光。”
韓春生的話字字有力,句句鏗鏘,說得也是有理有據。
韓春生轉頭對韓江海說道:“父親,我看還是盡早宣布,將他們兩人逐出韓家,日後他們跟韓家再也沒有任何關係,也免得他們拖累韓家。”
韓江海心有不忍,看了韓焉一眼,畢竟是自己親孫女。
方才韓焉不在,韓江海還能狠狠心,看著韓焉,他這心裏也不由新生憐憫。
自己這孫女命苦,父親早逝,又嫁了個不成器的陸晨。
韓春生見老父親猶豫,催促道:“爸,您還猶豫什麼呢?”
韓江海心裏暗暗歎氣,正準備開口,陸晨開口說道:“朧月齋這幾天確實沒開門,但僅僅憑這點就斷定我們這錢是借來的,是不是太過武斷?”
“這五百萬,還真就是我們賺來的。”
韓春生根本不信:“那你倒是說說,你這五百萬怎麼賺來的。”
“你要是拿不出證據,今天你和韓焉就滾出韓家。”
陸晨嘴角掛起一絲笑容,提醒道:“希望你還記得約定,如果我們應了,你們要給韓焉道歉。”
“這五百萬是我們參加鬥寶比賽所得,這東西不難查。”
“想來也不用我多做任何證明。”
韓春生相信陸晨不敢用這事來糊弄人。
鬥寶比賽韓春生自然是知道,前去比賽的古董皆是價值不菲。
韓焉管理的朧月齋以前倒是有幾件好物件,可這些物件早被他們以各種借口“奪”了過來,韓焉和陸晨能有什麼本領去贏得鬥寶比賽?
難道是借了別人的收藏?
不管如何,這都不是重點。
韓靜爭辯道:“我們的營業額裏根本沒有獎金。”
這就是偷換概念,他們的營業額裏或許沒有獎金,但有租金、展示費用之類的。
陸晨早有預料,冷哼一聲,說道:“你們自己清楚,古玩行業的營業額有多少是買賣古玩得來的。”
“要是不服,想要鬥我奉陪到底。”
“但想要逐韓焉出韓家,你們自己想清楚,還想不想在古玩界混下去。”
古玩行業收入較為繁雜,比如出借收租、展覽收租、相互走貨等等,單純買賣古玩所得的大概隻有五成左右。
古玩行業比其他行業尤為重視個人誠信。
雖然說買賣離手,交易完成古玩真假自己負責,不退不換是行規,若一個人不守誠信,言而無信,經常賣贗品、坑蒙拐騙、出爾反爾,誰還敢跟他合作?
“你......”韓靜氣得臉色通紅,以前怎麼沒發現陸晨如此牙尖嘴利。
陸晨根本不給韓靜說話機會:“你什麼你?就一句話,認不認輸?”
韓江海這時開口說道:“我看這比賽所得的獎金,倒也算經營所得。”
韓江海一錘定音,韓靜不敢再說什麼。
韓春生見父親態度,知道今天不可能再將韓焉給趕出韓家,故意說道:“行吧!看在父親和二弟的麵子上,這次就算了。”
聽韓春生這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個寬宏大量的人。
韓焉暗暗鬆了口氣,總算沒有發展到被趕出韓家的地步。
陸晨卻說道:“大伯,堂姐,我想你們應該還沒有忘記我們之前的賭約。”
“現在結果已經很明了,我想你們也不用再等了。”
“道歉吧!”
方才韓春生那話就是想把道歉的事輕描淡寫帶過。
韓焉心中慶幸沒有被趕出韓家,根本沒有奢望大伯和堂姐能道歉。
現在陸晨一提起,氣氛頓時再度沉悶起來。
韓靜更是不服氣:“憑什麼?”
陸晨沉聲說道:“就憑你跟我們賭輸了;就憑這你們自己寫的白紙黑字。”
“就憑你們還想在古玩界混。”
“我奉勸你們,最好現在道歉。”
陸晨神色堅定,話說得擲地有聲。
這時誰也不敢確定,曾經懦弱的陸晨會做出什麼事來。
韓靜氣得牙癢癢,她還真怕陸晨出去亂說。
韓春生心中也怒火中燒,原以為這次十拿九穩,誰知出了這檔子事。
思來想去,韓春生還是做出了妥協,現在道歉,隻是家裏人知道,真捅出去,可就是整個宋城古玩界的笑柄了。
深吸一口氣,韓春生轉頭對韓焉說道:“韓焉,之前是大伯誤會你了,給你道個歉。”
韓焉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一直強壓自己一頭的大伯忽然給自己道歉,而且對方是長輩,這道歉是接受還是如何?
“大伯,沒......沒事!”韓焉終究心善,做不到陸晨這般強硬。
陸晨看著韓靜:“堂姐,你還等什麼?等我請你?”
“哼!你別得意。”韓靜深吸一口氣,對韓焉說了句:“對不起!”
韓焉正想要說“沒關係”,卻被陸晨攔住:“他們做錯了事就應該道歉,你接受道歉也很正常。”
韓焉現在心裏一團亂,聽到陸晨的話才忽然意識到,陸晨真的忽然改變了太多太多。
變得自己都覺得有些陌生。
她本想著一家人不好直接翻臉,可想到大伯和堂姐以前的所作所為,站著接受道歉,似乎也挺舒爽。
韓春生暗暗咬牙,冷冷說道:“陸晨、韓焉,這次你們運氣好,希望你們繼續努力表現,要是還跟以前一樣,韓家可不養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