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這時,一股暖流從鼻尖落下,猩紅的顏色,將春杏嚇得彈坐起身。
“哎呀,殿下,您流鼻血了。”
“夏公公,快叫禦醫!”
一個時辰後。
......
“殿下無礙,隻是陰陽失衡,內火旺盛,引起的血氣上湧,卑職給您開些降火的藥,不出兩個時辰就好了。”
禦醫將手搭在大皇子的手腕上。
這一刻,趙康隻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殿下?”
小太監端著湯藥,小心翼翼的探頭向屋內望去。
“進來。”
趙康看到他,就火冒三丈。
“殿下,請喝藥。”
“喝你妹!”
趙康雖然氣急,但沒有使用暴力,隻是將湯藥倒進一旁的盆栽裏。
融合了大皇子的記憶後,他深知這府宅內,可信任的人,就隻有麵前從小一起長大的太監來福,還有春杏那個傻丫頭。
至於其他人,都是各為其主,揣著各種小心思,想要他的性命。
哪怕是那個禦醫,也不例外。
趙康從大學期間,就在圖書館勤工儉學,整整十個年頭,各種類型的書,無他不知。
剛剛隻是匆匆瞥了一眼藥方,他便看出其中的陰謀。
雷公藤,苦參,每天十克,不出一個月,他就是當今第一不孕不育的大皇子了。
這背後之人,真是狠毒。
趙康眼底湧起一層怒色,濃濃的戰意,在胸腔翻滾。
噗通!
來福被他身上的氣勢嚇到,跪在地上,拖著哭腔道:“殿下,不是奴才不盡力,實在是沒人願意替你著詞。”
“他們嫌銀子太少?”
“不,不是。”
“那是什麼?”
“他們說大皇子無才無德,乃是天下笑話,不配他們的詩文。”
來福縮著脖子,已經做好了挨打的準備。
可趙康隻是冷哼一聲,淡定的將雙手抬起,讓春杏為他穿上書院弟子服。
“繼續說。”
“他們還說您用再多的錢,也不會讓他們違背良心,置百姓於不顧,要看著您被驅逐出京。”
“奴才…奴才聽說,那些人還包下了京中最好的永昌樓,要在您被驅逐出京的那天,設宴三天三夜。”
“他奶奶的,真以為自己有多牛叉啊!小爺今天,就讓他們知道一下,什麼叫真人不露相!”
趙康一甩衣袖,昂首挺胸,大步走出府宅。
一路上,那些百姓看到他,就像是見到了臟東西一樣,避之不及,偶爾還能傳來譏諷的笑聲。
“呦,快看啊,大皇子解禁出府了。”
“我國有此廢物,當真是奇恥大辱啊!”
“各位何須動怒?你們難道忘了陛下的口諭嗎?過了今天的皇家書院考試,他就會被驅逐出京了。”
“是呀,我這記性,差點將這事都忘了呢。”
“等這廢物被趕出京城的時候,我一定要買炮仗,好好去去晦氣。”
這些嘲諷的話,傳進趙康的耳中,都化作一股動力。
今日,他就要摘掉廢物皇子的頭銜,狠狠打他們的臉!
任由那些難聽的話,和鄙夷的眼神襲來,他仍風輕雲淡,闊步向皇家書院走去。
書院門口的侍衛不屑輕瞥,被皇帝深惡痛疾,禁足三年的大皇子,早已名存實亡。
過了今日,他就會徹底離開京城,貶為平民。
身份比他還要低賤,有什麼好怕的呢?
趙康麵色如常,將腰間皇子金牌露出,冷聲道:“輕慢當朝皇子,罪可砍頭,是你去刑部領罰,還是本皇子帶你去?”
侍衛一怔,還沒反應過來,便被身邊的同伴拽扯著跪下。
“還不快向大皇子道歉,你想要砍頭嗎?”
侍衛臉色大變。
“請,請大皇子贖罪。”
“若有下次,本皇子決不輕饒。”
見趙康走進院子,侍衛起身,低聲啐了一口。
“我呸,過了今日,我看你還怎麼囂張。”
“你也是沒有眼力見,人家今天還是大皇子,咱們就要按規矩行事。就算是陛下再如何厭惡他,也不會棄皇家顏麵於不顧的。”
見寧遠侯之子走來,兩個侍衛轉瞬變了臉,連忙點頭哈腰的恭敬行禮。
院內,早已站滿了應屆皇子,和京中官宦家子弟。
大家氣氛融洽,幾人一夥,討論著今日考試,或是閑聊對某本書的見解。
當趙康出現時,四周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用嫌棄的目光打量著他。
“大皇子,請讓一讓。”
寧遠侯之子徐昌榮,和他保持三米距離,仿若他身上有病毒一般。
他是這屆學子中的尖子生,自命不凡,對趙康這種吊車尾,向來不屑。
“徐公子,咱們大皇子眼高於頂,是不會給人讓路的。還是委屈一下你,就在門口等等吧。反正明天,書院的空氣也就清新了。”
人群中,傳出一道陰陽怪氣的嘲諷。
趙康眯著眼睛看去,就見三皇子的狗腿子,戶部侍郎之子董乾。
隻見他身上掛滿各種玉器金飾,走起路來,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音。
他還沒找他算賬呢,這小子就自己撞上來了。
如此甚好。
“呦,董乾,你是怕別人不知道你爹在戶部撈了不少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