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沈顏的眼神此時正定格在秦臨川的嘴唇上，點點紫紅的火龍果汁溢出，為那薄唇增添了鮮豔，格外誘人。

她不由自主的一點點靠近，全然沒有注意到秦林川此時正在看著她，平靜無波的眸底漸漸暈開了深情。

秦臨川也不知自己究竟是何時完全對她改觀的。也許是因為她說不會再讓自己餓著，又或許是她。堅定地要治好自己的腿，亦或許是她燦爛的笑......

不知不覺間，二人距離越來越近，溫熱鼻息流轉間，耳邊發絲隨風而動，撓得沈顏臉頰癢癢，她忽然回過神來。

眼前放大的俊臉震驚得她一愣，嬌俏小臉燒得比那六月的桃子還紅，連毛捂著臉去廚房捧了幾捧涼水冷靜冷靜。

可惜作用並不大。

她隻好又舀了檸檬茶喝，身體倒是漸漸涼了下來，但她的心卻依舊不能冷靜。

然而讓她如此慌亂的那個人，此時卻安安靜靜地望著她，當她看過去的時，但仿佛怕她惱，轉著輪椅退了出去。

轉身的一瞬間，向來銳利的眉目間卻是交織著柔情與笑意。

隨著兩家人的忙忙碌碌，約定的日期也很快到來。為了第二天送去的菜是新鮮的，兩家人決定送貨的前一天再去地裏收菜。

然而數量實在太多，到了傍晚，沈顏還在地裏沒回家，秦臨川又按照慣例來菜地旁等她。

終於忙完，又被薑嬸叫去他們家吃飯，等他們回家的時候，周遭已然是黑漆漆的一片。

雖然沈顏已經累得恨不得黏在床上，但家裏的雞鴨兔數量還沒清點，她隻得強打精神繼續忙，秦臨川在一旁舉著燭火給她照亮。

“一，二，三......”

數著數著，沈顏忽然停了下來，神色凝重，“秦臨川，咱們的兔子少了幾隻！”

“薑嬸那兒養的有多的嗎？”

“有，剛好夠補齊明天交貨的。”

“那就先休息，出門前還在的，應該是出門後被偷的。”秦臨川暗自捏緊了輪椅扶手，眸色幽深，蘊藏冷意。

揉了揉太陽穴，沈顏隻覺得腦子有些不太清明了，這會兒夜黑風高的，也不好查，隻好低垂著頭推秦臨川回房。

顯然感受到了身後人的失落，秦臨川抬手握住沈顏推輪椅的手，柔聲安慰，“莫要多想，是人做的就會留下痕跡，能查到的。”

“嗯。”

興致還是有些不高，但手背上傳來的溫熱一點點地熨貼著沈顏的心，她耳尖微紅，不愉快的心情漸漸消散，但難免還是會思慮這事。

今晚並不是秦臨川第一次出來等她，偏偏今晚來偷，顯然是知道她明天要交貨。看來對方並不隻是貪圖蠅頭小利，而是故意針對自己的。

既然是針對自己，那便不怕對方不出現，而且極有可能明天她去送貨前會出現。

盡管想明白了這些，沈顏一晚上還是睡得很不安寧，約莫早晨四點她與秦臨川就去了薑嬸家。她心裏實在鬧騰得緊，總覺得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果不其然，隔著老遠便見薑嬸家院子裏燭影晃動，推著輪椅的速度立刻快了些。

進了院子才發現，昨天辛苦收好的菜毀了一半。

“你來了......”薑嬸疲憊的雙眸裏布滿血絲，眼周紅腫，顯然是剛哭過一場，“是嬸子對不起你，沒照看好這些菜。”

說著，眼淚又要奪眶而出。沈顏連忙幫她擦去眼淚，深吸口氣，冷靜道：“這不怪你們，是我昨晚想得不周全，那人既然是專門針對我的，就不會隻昨晚的事那麼簡單。”

詢問了係統，剩下的營養液還勉強能讓她將壞掉的一半菜重新種出來，沈顏當即就找薑嬸拿了種子，準備去菜地。

“呦，這是怎麼了？大清早的鬧鬧騰騰，還讓不讓人睡覺了？”沈芳站在院門口，探頭探腦的但沒敢進去，畢竟這是別人家。

沈顏此時一心撲在種菜上，壓根沒心思理她。不過心裏卻有了些計較，要說誰最恨她，那必然是沈芳或者秦大壯。

雖然沈芳最近走親戚在本村住著，但這麼早起床，實在不符合她好吃懶做的性子。

思及此，她不免多看了沈芳兩眼。正要拿著種子跟薑嬸一家去地裏，卻又被攔下。

“前幾天不是還買了一大堆東西炫耀麼，怎麼這會兒沒話說了呀？”沈芳一把攔住沈顏，神色間滿是嘲弄和諷刺。

“是想哭的說不出來話了吧，沈顏，我倒要看看你如何收場。嘖嘖，菜被毀了這麼多，交不上貨要賠不少錢吧？”

沈顏心煩，看向沈芳的眼裏多了幾分冰冷，“沈芳，想坐牢嗎？免費的。”

“我看坐牢的是你！交不上貨你就是騙了人家十兩銀子！”

“是麼？”

略微往後退了一步，沈顏的猜測已經得到係統的肯定，而且從沈芳身上檢驗到營養液的氣息。

既然上趕著找不痛快，那她沒理由放過，索性時間還夠，那便讓她長長記性。

剛好，因為這會兒弄出來的動靜，再加上最近天氣熱，早點去地裏幹活比較涼快，所以大家都起床出門了。

此刻周遭已經圍了不少人，連村長都來了，低聲與薑叔交談著，畢竟他當村長這麼多年，就沒出過這麼大的事。那些菜可值不少錢，若不弄清楚，他這張老臉也沒地方擱。

“沈芳，兔肉好吃嗎？”沈顏打量著沈芳，似笑非笑地開口。

被如此盯著，心裏慌了一瞬，卻又很快恢複從容。任沈顏怎麼看，都沒用的，畢竟她的衣服已經換過了，保準一根兔毛都找不到。

“哪有兔肉吃，你家兔子丟了，你這麼問我，簡直就是明晃晃的誣賴我！”

“我可沒告訴你，我家兔子丟了。”

沈芳忽然有些心虛，但周圍人都看著，她不能弱下陣來，於是大聲道：“你明明說了，剛剛我聽到的！”

“我並沒說過。若當真有誰知道，除了我和夫君，那隻會是偷兔子的人。”

一時之間，周圍的人看向沈芳的目光皆是嫌惡。

見狀，沈芳瞬間急地哭出了聲，還很是恰到好處地擠出了幾滴淚，抽噎著否認，有的村民並不免有些心疼她起來。

裝弱勢博同情倒是好用。

不過天色漸亮，沈顏略有點不耐了，從院子裏拿了塊被弄壞的東西，緩緩開口。

“你知道這是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