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皇娶妻。
我奉太後之命教導小皇帝。
嗚嗚,沒想到一個月後,被反調戲了。
小皇帝奶狗般看著我:「姐姐不喜歡嗎?」
就,離譜!
1
我叫琳琅。
琳琅滿目的琳,琳琅滿目的琅,是皇太後身邊位居一品的女官。
我六歲入宮,八歲跟著嬤嬤來到皇太後跟前伺候,十歲考上女官,十二歲便能在慈寧宮獨當一麵。
新帝宋奕年十六,是先帝的六皇子。
先帝病重那幾年,宮中氣氛壓抑的厲害。
諸皇子蠢蠢欲動,在先帝昏迷之際,宣武門宮變,兄弟相殘。
唯有宋奕,因騎馬摔斷了腿,正在宮中修養。
這次宮變,皇子損失嚴重,即便是活下來也隻剩半條命。
屆時,先帝回光返照,見病榻前隻有六皇子一人侍疾,一氣之下便把皇位傳給他撒手人寰。
宋奕登基後大赦天下,日日坐到深夜批改奏折,勵精圖治,體貼愛民。
這麼好的皇上,偏偏是個雛兒。
所以為擴充後宮,皇太後懿旨,大興選秀。
而我也被派到少不更事的宋奕身邊,管理他的起居飲食以及如何同皇後行周公之禮。
這......
起居飲食,料理日常不在話下,但教導陛下行周公之禮,我也是大姑娘上轎頭一次啊。
我顫巍巍拿出《玉房經》,剛掃了一眼就滿臉通紅,燙手似的扔在地上。
嗚嗚,這差事,我能不要嗎?
一陣紛遝的腳步聲,明黃的衣角閃過,我立即屈膝下跪。
「陛下。」
宋奕煩躁的扯了扯衣領,聲音沉穩:「琳琅,寬衣。」
我低著頭走去,站在比我高出一頭多的宋奕麵前,不知怎地突然心跳加速。
「手怎麼這麼涼?」
溫熱的大掌瞬間將我的手包裹,宋奕把手放在唇邊嗬了一口熱氣,又放在胸口貼身暖起來。
「陛下萬萬不可。」
我驚的直往後退,卻趔趄一下,若不是宋奕及時攬住我的腰身,非摔個四仰八叉不可。
「多謝陛下。」說完及時抽身。
宋奕勾唇淺笑,反把衣衫褪盡。
「姑姑在宮中多年,曆經兩朝,怎麼倒像剛入宮的宮女,這般羞澀。」
我是資曆不淺,卻一直在皇太後身邊伺候,哪裏侍奉過皇上?
尤其這位年少老成的少年天子,越接觸越發現,心思莫測。
此刻我正被他抱在懷裏,下巴搭在肩頭酥酥麻麻,溫熱的氣息鋪滿脖頸。
「姑姑,隨朕過來......」
宋奕拉著我走到桌案處,指著上麵擺放整齊的畫像道:「隨便選選。」
我餘光一掃,全是少女畫像。
這不大好吧?
是他選妃子,又不是我選,萬一挑的不合適這不是找不自在嗎?
宋奕幹脆把我圈在懷裏,拿著一張張畫像給我看。
「這個怎麼樣?」
宮中畫師畫的人像風格相似,因此一時也分不出好壞來。
我和稀泥似的道:「奴婢看個個都好看,倒要看陛下看中哪個了。」
「朕一個都沒看中!」
2
不能吧!
我仔細看起每張畫像,環肥燕瘦,這麼挑挑揀揀還真能挑出來幾個出類拔萃的。
丞相家的千金,芳齡十四,若納如後宮可為宋奕獲得文官支持。
驃騎大將軍家的女兒,芳齡十六,如花的年紀,可以為宋奕拉攏兵權。
「程閣老家的千金才貌雙全,此番也在選秀之列,您瞧瞧。」
宋奕將畫像推至一旁,反攜起我的手細細觀賞。
「朕覺得,任何人都不如姑姑合心意。」
我???
急忙抽回手,臉頰滾燙,我屈膝跪拜。
「奴婢卑微不敢汙了陛下清譽。」
宋奕輕鬆把我撈進懷裏,鼻端縈繞著龍涎香,濕熱的氣息鋪灑在耳側,酥酥麻麻。
「你是朕看重的人,誰敢輕看?」
「......」
宋奕笑眯眯地在我嘴邊輕啄:「滿宮裏朕就你一個貼心人兒。」
後來他說的什麼我都記不大清楚,隻覺得腦子嗡嗡作響。
心跳如雷。
待宋奕出殿門,他身邊的安公公含笑地道:「姑姑的福氣不遠了。」
???
誰說要這福氣了?
我越發覺得這位少年天子在胡鬧。
且不說這會給皇帝、皇太後招來多少非議。
單憑自我朝建立以來,還從未有過宮女被冊封會嬪妃的例子。
這一點,就絕無可能。
......
慈寧宮來人宣口諭,皇太後召見。
我換上絳紫色宮裝前往。
皇太後並非是宋奕的生身母後,他的母妃在他五歲時因病逝世。
後由先皇下令,命還是德妃時的皇太後撫養。
當年的德妃膝下無子,年紀也大了不能再孕育。
所以,她很喜歡宋奕。
這一養便是十幾年,直至宋奕登基。
二人雖不是親生母子,卻勝似親生母子。
偌大的宮殿內,皇太後見了我歡喜地招手。
她問了許多關於宋奕之事,我恭謹地一一作答。
「皇帝身邊沒個知心人兒照顧,哀家始終不放心,前幾日,劉太傅攜夫人進宮請安,帶著一雙兒女。」
「那是個好孩子,眉清目秀,端莊嫻雅,一看就是善良溫柔的,跟在奕兒身邊也能解解悶。」
我心頭一跳,瞬間明白皇太後的意思。
說起這位劉太傅的夫人,和皇太後還有些遠親。
扶自己的人上位,這才是今日叫我來的目的。
我低眉垂眸,嘴角含笑。
「皇太後親自挑的自然錯不了。」
茯苓把我扶起,皇太後滿臉慈愛地拉著我的手。
「好孩子,皇帝年幼,性子孤傲了些,你素日在身邊侍奉多提點一二。」
皇太後的意思,不日將這位劉千金接入宮中。
一應禮儀由我教授。
在宮中耳濡目染這麼多年,我明白皇太後這是借我之手把劉素月引薦給皇上。
這位千金來那日,皇太後特意吩咐我在一旁隨侍。
果然生的花容月貌,一顰一笑動人心魄。
我和皇太後一樣的心思,這樣的美人兒定能入的了宋奕的眼。
在宋奕下朝的必經之路上,我安排她在一處涼亭彈彈奏破陣曲。
安排好這一切,我安然自在躲在屋內喝茶。
半個時辰之後,宋奕神色複雜破門而入。
安公公踉踉蹌蹌跟在身後,拚命給我使眼色。
這麼快就辦完事兒了?
漆黑的鷹眸盯著我:「琳琅,你好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