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早上一睜眼我在雲朵般的大床上醒來,保姆抱來可愛天真的女兒,然後我們一起下樓吃早餐。
天氣不好的時候,這棟別墅就是我們的遊樂場,天氣好的時候,我們會去花園捉迷藏或者遊泳。
生活無拘無束,自由自在,隻有我們娘倆。
我「合格」的老公跟死了一樣。
不可否認,這一點他做的十分完美。
結婚第一年的時候,我猶如守活寡,盼星星盼月亮盼他回來,
我倆在一起完全是場意外,那個時候他需要個女人結婚,給家裏個交代,我想找張長期飯票,就這麼一拍即合,十分果敢的登記了。
傅景可能覺得我應付不了他們家裏人,婚後我們搬出來住,住在他斥巨資買的別墅裏。
他總是忙於工作,這麼說吧,見他比見市長都難,剛結婚的時候我對他還是抱有些期望的,畢竟他人帥多金,要是再跟我心心相印,那才叫登上人生巔峰。
半年後我懷孕了,我以為他會很高興,結果等來的卻是輕描淡寫的一個「嗯」字。
當時作為孕婦,雌激素水平激增,心理狀況極度不穩定的我,沒跳樓給他看就已經算很克製的了。
我等著他回心轉意,哪怕是一丁兒的關心也夠我開心好一陣子。
結果,整個孕期產檢都是我一個人去的醫院。
女兒出生的時候,他在國外出差,我想給他打電話的,可心裏憋著一口氣硬是沒打。
我一個人生下女兒,一個星期後他才知道自己當了爸爸,給我們娘倆包了一個特大紅包,還是派秘書送過來的,僅此而已。
當時挺奇怪的,就覺得沒那麼生氣了,這個老公也就那麼回事。
日子越過我越明白,他之所以跟我結婚,一沒有愛,二沒有情,我想跟人家好好過日子,人家卻把我當工具人。
想明白這些後心裏涼嗖嗖的,不過我的自愈能力很強,也學著別人去心理醫生那裏花了點錢,權當交智商稅了。
我對他的熱情和憧憬就這麼一點一點被消磨掉,沒有他,我和女兒照樣會過得很好。
到了第二年的時候,我終於衝破心中枷鎖,找到生活中的快樂。
什麼使我快樂,花錢唄。
人隨他去吧,錢隨便我花。
我不管怎麼花他從沒說過半個不字。
我媽經常說找男人千萬要記住,人無完人,最重要的是在乎什麼。
傅景那個人我抓不住,抓住他的錢也是好的。
就在我開開心心過著單身生活的時候,他突然「活」了。
2
那是一個晚上,我剛做好麵部護理準備上床睡覺,手機響了。
看到傅景兩個字的時候,我以為是自己眼花。
他,為什麼給我打電話?
各種想法在我腦子裏轉悠,越想越蹊蹺。
最差不過是離婚,況且我也不是那種離開男人沒發活的人,這幾年都過來了,習慣了。
想到這裏,心中豁然開朗。
我接起電話,傅景的聲音傳過來。
記憶中,他不喜歡等。
開場挺尷尬的,跟英語課本裏兩個陌生人互相問好差不多。
就在我想找個理由掛斷電話的時候,他說了句挺莫名其妙的話。
「我忙完了。」
「......」
所以呢?要給他開慶功會嗎?
說實話,這幾年我們各過各的,他什麼時候忙完,我完全無感。
最需要他的時候不在,現在突然跟我說這個,就有點讓人討厭了。
「你跟孩子怎麼樣?」傅景繞了一圈,還是問到了這個。
「挺好的。」我實在找不出更合適的話來,我娘倆真的挺好,該吃吃該喝喝,小丫頭能吃能造,現在正在咿咿呀呀學說話,可愛到不行。
「這個周末我回去。」
「好。」這個字我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能不能放我一個人生活?
我們之間既然沒有愛,他能不能像死了一樣?
幹嘛過來煩我?
當晚,我失眠了。
因為明天就是周六。
第二天早上,我頂著黑眼圈下樓,安排保姆準備菜、收拾房間。
雖然心裏有一千個一萬個不情願,可話又說回來,他好歹是掏錢的,麵子還給還是要給的。
他回來的時候,我正給女兒喂輔食,小丫頭抹了一嘴,跟花貓一樣笑死個人。
「暖暖。」
傅景從背後喚我,我愣了一下。
剛才他叫我什麼?
暖暖?
剛結婚的時候也沒這麼叫過我。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不就是離婚嘛,直說就好了,不用拐彎抹角的。
我抱著女兒,一臉假笑的轉身。
「你回來了,先去換衣服吧,飯菜這就好了。」
傅景在看到女兒那張酷似他的小臉後,眼底慢慢浮現一絲溫情。
「爸爸爸爸爸爸......」
小丫頭揮舞著小短手,爸爸個不停,她在學說話,最早的會說的就是爸爸,但這沒有任何意義,單純的因為這個音好發。
我忙解釋道,「你別介意,她見了誰都叫爸爸,外賣小哥,修水管的大叔,保安老王,她都叫人家爸爸。」
說完我就意識到不對勁兒,真想撕爛自己這張嘴。
3
傅景看著我,眉頭皺了起來。
「給我。」
我不情願的把孩子遞過去,他身材高大,女兒在他懷裏跟個小玩具似的,越大玲瓏可愛了。
「我是爸爸,以後隻能叫我爸爸,別人直接叫名字。」
他很認真的幫女兒糾正,小丫頭咯咯的笑,小手拍著他的臉,根本就是對牛彈琴。
我知道他這話是說給我聽的,但目前還摸不清什麼狀況。
我沒說話,他抱著女兒啪啪被打臉,場麵挺尷尬的。
最後,女兒使了個大招——抱著他的臉偎了上去。
乖乖,她今天吃了黑芝麻核桃米糊豬肉碎米糊。
我真是沒臉看,傅景那張帥臉被抹的花裏胡哨,沾著女兒的口水,妥妥一個拔絲蘋果。
「你快去洗洗吧。」我抱過女兒,好心提醒。
傅景笑起來,看著我的眼睛,「這幾年辛苦你了。」
謔。
我差點飆臟話。
這個開場往往會很反轉。
接下來是不是就要談離婚的事情?
他對女兒的態度沒有想象中那麼不在乎。
撫養權他也想要?
不就是離婚嗎?這種喪偶式婚姻不要也罷。
但是女兒必須和我在一起!
我將女兒緊緊的抱進懷裏,不甘示弱的看向傅景,宣誓主權。
「一起洗?」傅景將外套交給保姆,挽起襯衫的袖口。
一起洗?這是什麼虎狼之詞!
就不能多說幾個字嗎?
「不用不用。」我尷尬的笑了笑。
此時此刻,我的臉一定很紅。
「我自己就可以的。」我抱著女兒就要離開。
「你不想和我一起給女兒洗澡?」
謝天謝地,傅景這回總算多說了幾個字。
我做好表情管理,轉過身溫柔的解釋道:「怎麼會?我隻是覺得你剛回來,應該好好休息一下。」
我低下頭,小聲嘀咕道:「況且一直以來都是我一個人在照顧朵朵,以前我一個人可以,以後我一個人也可以。」
「你是在怪我忽視了你們?」傅景眉頭緊鎖,眼睛緊緊的盯著我。
我被傅景盯的有些發毛,訕訕的笑了笑,「你工作忙,可以理解。」
善解人意、賢淑大方,我都忍不住為自己點讚。
「臟臟臟臟......」朵朵揮舞著小手,打斷了我和傅景的對話。
「朵朵乖,我們現在就去洗澡。」傅景長臂一伸,從我懷中抱走朵朵。
看著空落落的雙手,好一會兒,我才反應過來,連忙追了上去。
「朵朵別怕,媽媽來了。」
好你個傅景,竟然明目張膽的和我搶女兒!
4
浴室,朵朵乖巧的坐在浴缸中央,擺動著小手,輕輕的撥弄著水,咯咯咯的笑個不停。
傅景單膝跪在地上,一隻手細心的遮住朵朵的眼睛,另一隻手極盡溫柔的擦拭朵朵的小臉,嘴角帶著迷人的笑。
這怎麼和我想象的不一樣。
我愣在原地,朵朵每次洗澡都搞的像潑水節一樣,這一次怎麼這麼乖巧?
還有這個傅景,真的是第一次給小孩子洗澡嗎?
燈光打在傅景的臉上,上一次看到傅景還是在上一次。
許久不見,傅景似乎清瘦了些,但並不影響傅景的帥氣。
賞心悅目這四個字,用在傅景身上,再合適不過了。
「朵朵別怕是什麼意思?」
李暖暖啊李暖暖,你怎麼一不小心把心裏話說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