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陳成斌心中有數，這多半是這老頭的糊弄話，他們不可能知道硝石和硫礦的正確用途。

“行了，別叫苦了，老趙，拿一百兩黃金，你這硝石硫礦加起來也就數千斤左右，每十斤我便出一兩黃金，如何？”

陳成斌輕飄飄地說出這一句話，這個價格絕對是超過物品本身的價值了。

十斤礦石一兩黃金，堪稱天價！一兩黃金都能換得萬斤穀物了！

這還不算提煉過程中的損耗，實際上花費的錢更多。

但是陳成斌也知道，如果不花大價錢，這西域商隊也不會盡心盡力，舍不得孩子套不著狼啊。

如今楚國大軍壓境，若是錢財能夠換來勝仗，這也是劃算的。

“此話當真，陳公子？”領頭老者也是心中一震，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他都準備好討價還價了，結果陳公子直接丟出一個不可能拒絕的價格，這也太讓人沒想到了。

陳成斌笑道：“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領頭老者深吸一口氣，平複了一下心情道：“好，好，我們商隊這千斤礦石就是陳公子的了，以後每年我們都會帶這種礦石前來買賣，請陳公子放心。”

收了錢，這西域商隊眾人的態度也好了很多。

隨行的侍衛將這千斤礦石打包裝好，連夜就送到了軍需處。

軍需處眾人也是不解，這礦石又有何用？

幾日後，待得太子陳成斌將提煉方法寫成冊子，交給軍需處校尉之後，這才開始提煉其中的硫磺與硝石。

軍需處眾人雖然不解，但也隻能照做，畢竟是太子殿下吩咐。

然而，這消息也是不脛而走，作為太子殿下，陳成斌的一言一行也是備受矚目，如今高價收購礦石，又怎麼可能不被人發現，更何況還與西域商隊私下完成了通商協定。

這一天，陳國都城，宰相府內。

一名兩鬢花白的中年男子正坐在花園賞花，此花園占地麵積也是頗大，足足有兩個滿香樓這麼大，內裏也開滿了各種名貴花卉，極盡奢華之能事。

許問天作為陳國宰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擁有這樣一座花園倒也不算稀奇。

“許大人，您可得為陳國說幾句話啊，如今父皇偏愛那太子陳成斌，縱容陳成斌胡來，區區西域千斤廢礦便是花了百兩黃金，甚至還承諾西域商隊十斤礦石一兩黃金，這價格我陳國怎麼可能負擔得起？”

宰相許問天的對麵，是一名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身著皇子華服，長相也與國主有幾分相似，隻是此刻眉宇間盡是冷厲，多了幾分狠辣之意。

這年輕人便是陳國二皇子，自年前陳成斌放浪形骸花天酒地，不受國主待見後，二皇子是很有機會上位的，一年來也是韜光養晦，以免犯下錯誤落人把柄。

可沒有想到楚國來使之後，陳成斌居然再度獲得恩寵，重新執掌東宮，這讓二皇子頗為嫉妒。

除此之外，三皇子也是如此，不過三皇子年紀太小，即便沒有陳成斌，他的競爭力也不大。

陳國宰相許問天也沒答複，隻是抬頭看了二皇子一眼，到了許問天這種級別，他就喜怒不形於色，精於權術。

二皇子在宰相許問天麵前，還是太稚嫩了。

“許大人，您倒是說句話啊，陳國已經危在旦夕，國庫本來就不夠用，再讓陳成斌這麼大手大腳的花費下去，買些沒用的東西，隻怕......”

二皇子轉了轉眼珠，把事情故意說得非常嚴重，實際上他根本不知道陳成斌買這礦石的打算。

“二皇子，慎言！”

然而，這卻換來許問天一句冰冷的話語。

二皇子也不敢再說，隻得等在一旁。

許問天半閉著眼睛，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好半天過去了，他才抬眼道：“此時我已知曉，但太子殿下學究天人，隻怕購買西域礦石，也有他自己的用意，既是如此，太子殿下心中應是有數，二皇子你多慮了。”

“老臣已經年過五十，人道五十而知天命，天命當在太子殿下身上，二皇子還是請回吧。”

許問天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那意思已經非常明顯了。

二皇子的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他根本沒有想到許問天會這麼答複。

這本來是參太子的一次好機會，如果由宰相許問天出手，那肯定會讓國主陳景天注意，搞不好能把讓太子再度失寵。

可許問天這老頭倒好，居然和稀泥打哈哈。

“許大人，這是為了陳國啊！”二皇子咬咬牙繼續道，他還不想放棄。

“二皇子，你喝醉了，來人啊，送客吧。”許問天擺擺手，根本不跟二皇子多言。

無奈之下，二皇子也隻能起身離開，臨走前頗為遺憾。

隨著二皇子的離開，宰相府後花園又恢複了寧靜。

許問天微眯著眼睛，喝著麵前的上好的茶水，怡然自樂。

“嗬嗬，睿兒，別躲了，你可聽見二皇子的話了？你覺得為父做得如何？”許問天的聲音響起。

後方的草叢微動，隻見許公子竟是從中鑽了出來，臉上帶著幾分尷尬。

方才，許公子就一直躲在花園的草叢內，沒成想還是被父親發現了。

許公子本名許睿，也是宰相府內的最小公子，在他前麵還有幾個姐姐，不過都已經出嫁，算是許問天老來得子，頗為寵溺。

盡管許公子在陳國都城名聲不太好，落得個花花公子名號，許問天倒也不太在意，隻要不過分便是。

許公子一臉恭敬道：“父親大人做得對，那二皇子性格偏激，又無半點真才實學，而太子殿下卻是機敏過人，內秀於中，如今更得到聖上恩寵，哪裏是二皇子可以動搖地位的。”

“說句不好聽的，這位二皇子有些不知天高地厚，我許家可不能跟著他亂來。”

許公子收起了平日裏的不著調，此刻也是說得頭頭是道，出生在官宦之家，多少也是耳濡目染，眼力見自然遠超常人。

陳成斌是內秀於中，許公子又何嘗不是藏器於身呢？

許問天看了兒子一眼，忽然大笑道：“哈哈，好好好，看來我兒前幾日與太子殿下一聚，這收獲頗豐啊，你很看好這位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