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還沒見過哪家媳婦說話這麼直白，周鳳梅聽得一身雞皮疙瘩，打了個冷顫。

而後將身側羅萍萍拽到麵前，把她臉扣到自己胸口擋住，不許她再看。

當事人聽見這話，當然比旁人更覺別扭。

俊挺的臉上泛起一抹青澀的紅。

羅保國很吃這一套，他收起嚴厲，換回那張慈愛笑臉，妥協：“好好，看在其華的麵子上，爸不收拾他了，咱們先吃飯吧。”

羅耀升嚴重懷疑。

揚言要揍自己的爸，和跟葉其華說話的，根本不是同一個人。

簡直翻臉比翻書快。

飯桌上，五口人專心致誌享用著晚飯。

葉其華很喜歡婆婆的手藝，中午都沒怎麼嘗夠，此刻也吃得格外認真。

瞧著埋頭扒飯的兒媳婦，羅保國是越看越歡喜，莫名就想誇上一句。

可誇樣貌吧，他作為一個公公不大合適。

誇頭腦呢，他兒媳好像又沒有…

憋了半天，良久，才憋出一句：“瞧我這好兒媳婦，飯吃得真香！”

“嗝…”突如其來的誇讚，讓葉其華噎了下，她發懵去望公公。

齊耳的短發，隨之擺晃，俏臉透著英氣。

羅保國此時想到另一件事，目光變得炙熱而感激，對兒媳緩緩說起：“今早大貨車的事，我也聽你們媽說了，其華真勇敢！”

他心底更多的是後怕…

葉其華坦率一笑，“是我應該做的。”

她這張臉與葉父有四分相似，羅保國盯著盯著，控製不住抹起淚來：

“你們今早能夠平安，一定是其華她爸在天上保佑…”

提及葉父，桌上幾人無不流露傷感。

尤其是葉其華。

要說她重生後還有什麼遺憾，那就是沒能回到父親還在世的時候......

舒緩些悲傷，羅保國順勢叮囑羅耀升：“後天陪其華回門，你可得好好祭拜下他！”

“爸放心，兒子忘記什麼，也不可能忘記這件事。”羅耀升下意識挺直身軀，麵色肅然。

葉其華坐在他身側，攥住筷子的右手緊了緊。

她同樣相信，自己能重生回來，是爸爸在天上幫她。

葉其華：爸爸，這輩子我一定能過得很幸福的，您看著吧......

經此話題，誰都沒心情再說笑，幾人低落沉默的吃完了這頓飯。

夜裏，葉其華獨自進入臥房待著。

男人不知道忙些什麼，好半天才回到屋裏，臉上還顯得十分糾結。

進屋後，他一會兒在床邊渡步，一會兒又走到葉其華麵前。

對著她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接著再渡步。

反複如此。

看著他來來回回地轉悠，折騰，葉其華頭都被晃暈了。

葉其華是個直性子，明白他有話講，便看不下去的主動問：“耀升，你有什麼事說吧。”

還在床尾處渡步的羅耀升，微微一滯。

他重新走至女人麵前，抬手撫撫臉上鏡框用以掩飾害臊，仍是猶豫著：“那個…我想問你，想問你…問…”

依舊說不出口。

很快，羅耀升意識到自己太過扭捏，簡直不像個男人。

內心鄙夷完自己，終於坦然：“我是想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