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裏的人驚了一片,紛紛圍過去扶起王媽,王媽呲牙咧嘴扶著腰,她已經幾十歲的人了壓根受不得踹,感覺骨頭都要散架了。
“王媽,你沒事吧?”
這喪門星!
王媽痛苦地扶著腰,橫眉倒豎看著門口那個方向,卻是臉色呆住。
眾人也才反應過來轉頭看去。
人跑了?
另一邊,接親的人敲鑼打鼓過來,臉上喜氣洋洋,一窩蜂進來準備接新娘,片刻後屋裏傳來尖銳的聲音。
“什麼?讓她跑了?!”
媒婆氣得不輕,看著棺材裏空空蕩蕩,氣得臉都綠了。
這下好了,不但他們接親隊的人白跑一趟,連高老爺那邊也難交代了!
她忍不住指著屋裏的人破口大罵,唾沫星子直飛:“我們高家老爺說了,要死人,你們幾個人都打死不過一個小丫頭片子,還讓她給跑了!要不是看那丫頭和咱家少爺八字合,誰會找上你們家!又窮又寒酸!”
王媽一家人也是被整得灰頭土臉,不敢回嘴,她諂媚地彎著腰,堆著笑上前伸手:“王媽,那我們的銀子......”
“銀子?”媒婆冷笑一聲,“人跑了你跟我要銀子?要是沒找著人,你們就等著腦袋落地吧!”
頓時,屋內的眾人嚇得麵如土色,一哆嗦跌倒在地上!
“快去稟報高老爺,全城通緝這個丫頭,掘地三尺也得找回來!”
——
新月如鉤,月華灑落在大地上,空氣中彌漫著焦灼的氣息,由遠至近的官兵腳步聲越發洪亮。
“站住!”
桑榆不停地在街道上跑,可身後的聲音越來越近,先前遭到那些人毒打,渾身遍體鱗傷,她現在強撐著逃跑已是強弩之末。她腿下重量如鉛,呼吸逐漸紊亂——
再這樣下去,遲早會被官兵給抓到!
桑榆極力地跑著,視線模糊間看到了轉角的小巷,她一掠進去。
前麵一輛馬車疾馳而來,碩大的車廂讓本就逼仄的小巷不留空間,馬兒嘶鳴著橫衝直撞,地動山搖,即將揚蹄踩向她!
身後不遠處,官兵應當就會追上來了。
她避無可避,臨近結束之際,靜靜看著馬車疾馳而來,在那一瞬間感覺在格外安靜。甚至,能聽到蟲鳴沙沙作響,她緩緩閉上雙眼。
突然,就在馬車與她擦肩而過時,一截皓腕伸出把她抓住!
桑榆感覺到身體被一股強大的力道一帶,後腦勺撞倒硬物,不禁眼淚直流。她茫然四顧,才發現自己坐到馬車上。
“你不要命了?”手腕被死死鉗製住,耳旁響起一道清麗的厲嗬。
桑榆看著麵前那容姿宛若月皎皎的女子,一襲大紅嫁衣,顯得更加妖豔又不失清純,她眼帶怒火盯著自己。
熟悉的眉眼,記憶拉回從前。
“癩皮狗,沒人要的癩皮狗!哈哈哈!”
幼年的桑榆被打得鼻青臉腫,坐在地上哭得泣不成聲,她的臉腫成包子,幾個小孩不依不撓,譏笑著圍著她:“哭哭哭,就知道哭,長得又醜,難怪你爹爹娘親都不要你!”
“嗚嗚,求求你們,不要再打我......”她低低的嗚咽被無視,反而引起他們更凶猛的毆打。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