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狀告孤，所為何事？”

周立穆也沒想到郭文懷真敢說出來，自己的好心情所剩無幾了，看著呈上來的奏折，原來是商幫來狀告太子。

起因就是商幫不滿如今被朝廷管製住了，多地聯名來狀告太子，懇求可以解除限製。

“陛下，不然交給微臣處理吧，隻需要抓住幾個帶頭鬧事的，小懲大誡一下即可。”

郭文懷還是想用武將的手段來整治商人，心裏也十分鄙視這些唯利是圖的下民。

但周立穆搖了搖頭，他不能鏟除商人，之前隻不過是因為商幫不守規矩，試圖侵占田地，自己才出手整治，看來如今這幫商人還不肯消停。

周立穆遲早會解除對商人的限製，如今還沒到時候，因為林家眾人依舊是心腹大患，一旦貿易往來，指不定又有細作到了魯齊探聽虛實。

隻不過商人先來告狀了，而且矛頭直指周立穆這個太子，他覺得有些意思，於是從頭到尾把狀紙看了又看，確實是一幫唯利是圖的人。

字句之間離不開財利二字，可惜周立穆不為所動，他一定要避免像林芳茵這樣的人來禍害朝廷，諸多限製商人的法.令，也是自己能夠做的事情，隻要商人不違反，其實還是能過活的。

但商幫能賺錢的地方不多了，絕大多數都是被朝廷給壟斷了，他們因為生存不下去了，所以才來狀告太子，雖然不敢說出真話，但也說出了實情。

“無需做些什麼，過一段時間了，無論商幫還是私商，都會想著來感激孤的。”

“一些蒼蠅臭蟲而已，無需掛礙！”

周立穆直接進入下個議題，對商人的狀告不予理睬，自己絕對不會讓大乾的商人做大做強，現在就是自己掌握商業的關鍵。

接著也沒什麼大事，周立穆也就早早回去暫歇了，他是覺得全身酸痛，就是有什麼東西正在吞噬皮肉，主要集中雙腿和腰部。

“這是.......？”

周立穆看著麵前的滋補品，都是華妃送來的，但確實多了一些。

虎鞭、鹿茸多不勝數，這可是給男人大補之用的，可周立穆一樣都沒看上，因為他知道這些東西吃了之後，身體肯定吃不消的。

周立穆沒敢要，隻是把這些滋補品存放在府庫裏，他可不想這麼大補，然後剛剛合眼，就聽到有人來通報，是郭文懷抓了一群戲子，他們剛在集市指責太子的不是，所以才被抓來了。

“陛下，大人，民女並不否認，隻不過這些都是事實！”

戲班班主是一個女人，名叫楊玉環，她能寫戲譜，更能出演，正是她寫了狀告太子的戲份。

周立穆隻是讓楊玉環等人再次演奏一遍，還真不知道戲曲能反映實事，自己更是成了被人聲討的對象，但他不打算對戲班動手。

這出戲裏，周立穆這個太子因為對商人加以盤剝，而且形象十分讓人厭惡，幾個商人聯合在戲中鬥倒了太子，從而獲得府庫的珍寶。

周立穆在戲曲是一副大黑臉，妝容更是一副惡鬼的模樣，而在戲曲被讚頌的商人，都是白麵的書生，形象異常俊美，這個戲班顯然是站在商人這邊的。

楊玉環扮演了其中一個商人，她的唱腔確實了得，周立穆也在心裏稱讚，但他還是要公事公辦的。

周立穆看著自己就這樣被醜化了，而且戲子們是讚頌商人的市儈狡猾，全然不知實情，這才讓周立穆有些覺得可笑。

“楊班主，是吧？你可曾知道孤都做了什麼事情？”

“而你們的恩客，也就是戲曲裏那些商人又做了什麼？”

周立穆不打算用太子的權威來迫使戲班認可自己，他知道這些戲班平時都是被商人養活的，如今商人的日子不好過，戲班肯定大受影響。

而且這出戲擺明是戲班的楊玉環受了商人的唆使，才會如此枉顧事實。

“陛下，民女知道的不多，但我等的衣食全賴商賈，所以也想讓朝廷跟商人有些交涉。”

“請太子體恤民情！”

楊玉環的年紀不大，而且自以為能說動太子寬恕商人，好讓她的戲班子有些營生，全然不知道被人當做槍使。

“所以你們根本不知道來龍去脈，完全憑空捏造的嗎？”

“知道非議太子是怎麼樣的罪過？”

周立穆看著戲班眾人說道，他沒有生氣，隻是覺得這些人都因為班主的一腔熱血而被利用了，自己也不是傳聞中那麼不近人情，隻不過必須讓人們知道朝廷為何限製商人的發展。

商人兼並田地和肆意抬價，才是周立穆無法容忍的，於是才下令對他們進行清剿，楊玉環身為義氣之人，以為這一出戲是能給商人一條活路，卻沒想到害了整個戲班子。

“陛下，全都是民女一人所為，他們都是無辜的。”

楊玉環下跪請求，她現在才後知後覺。

周立穆從不是用強權來換取天下的，自己還告訴了楊玉環，朝廷從商人的不法所得裏，拿出來絕大多數的錢財來接濟百姓，而商人們一直唯利是圖，險些讓邊塞的田地被吞並。

商人不義之財多數用來尋歡作樂上，而楊玉環這樣的戲班子，更是把商人作為恩客知己，全然不顧其他百姓的死活。

“民女罪該萬死！”

楊玉環才知道錯了，甚至都不敢再抬頭看太子一眼。

“陛下，非議太子，必須判連坐。”

“論律要發配邊塞苦寒之地。”

郭文懷一心要把楊玉環的戲班給治罪。

“免了，孤恕爾等無罪，下次再犯，那就怪不得孤了！”

“都回去吧！”

周立穆輕饒了戲班的無知，若是之前的脾氣，戲班的人都不可能存活的，加上他心情大好，所以才不計較這麼多。

“謝陛下寬宏大量！”

楊玉環等人得了活命，她臨行還對太子再叩拜。

周立穆隻是沒想到真有人會替商人打抱不平，現在才發現是一群不知原由的曲藝人，尤其是那個叫做楊玉環的班主，顯然是真的不懂人心險惡，他也記下了這個女子。

華妃親自下廚，可還是讓周立穆有些後怕的滋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