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見皇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褚天彥一眼便看到了人群中的一抹紅色,不僅僅是因為這鮮豔的顏色,還因為所有人都跪著,隻有她一人身形佇立。
梁迎蓉和何婉柔麵露喜色,何心然竟然自己找死?
褚天彥剛要發怒,忽然認出那是將自己從鬼門關拉回來的靈醫仙子,登時麵色一鬆。
眼看皇上並無計較之意,梁迎蓉立即給何昌平使眼色。
何昌平會意,立即大聲道:“侄女年輕不懂事,竟如此失禮,還請皇上恕罪!”
“哦?她竟是你的侄女?”
何昌平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皇上恕罪,是臣教女無方,心然五年未歸家,那些禮義廉恥早就忘了個幹淨,皇上可千萬不要怪罪她啊!”
何婉柔趁機故作驚訝地道:“姐姐,你怎麼來了這裏?宴會並沒有你的請帖啊!”
眾人一聽,頓時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
“原來是混進宮的,可真夠不要臉!私自入宮可是死罪!”
“跟野男人鬼混到連臉都不要了,更別說什麼禮義廉恥了。”
“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怎麼還有臉活著?看到她真是倒胃口。”
聽著這些不堪入耳的言論,何婉柔滿意地笑了,她放出的言論可真有用。
她一臉惶恐地為何心然解釋著:“你們怎麼能如此說姐姐?她隻是生了孩子,雖然不知道孩子的父親是誰,但並非跟野男人鬼混......”
“什麼,連孩子都生了居然還不知道親爹是誰?噗哈哈哈......”
“簡直是風流水性,不知羞恥,她是怎麼做到厚顏無恥地活著的?”
褚煜明進來的時候,剛好聽到這些話。
他眉頭一皺,下意識地將目光轉向何心然。
後者好像跟聽不見似的,神態自若地站在原處,不爭不辯。
褚天彥可沒聽見那麼多,他大步來到何心然麵前。
何婉柔都快笑出聲了,何心然藐視皇規,以下犯上,還私自入宮,這幾項加起來足夠讓她掉八回腦袋了。
何心然對迎麵而來的褚天彥沒有半分畏懼,反而如同聊家常似的問道:“皇上身體可好些了?藥有按時吃吧?”
“靈醫醫術高超,朕感覺好多了,藥也按時在吃。”說罷對李才道:“還愣著幹什麼?趕緊給靈醫賜座。”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瞪大了眼睛。
何婉柔和梁迎蓉更是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什麼靈醫?皇上在說什麼?
很快,李才親自把椅子搬了過來,褚天彥大手一指,指著自己下首左邊的位置道:“靈醫,請上座吧。”
要知道,皇上左右的兩個位置,除了明王和太後,其他人可都沒資格坐的!
何心然淡然一笑,施施然走在了皇帝前麵,然後在眾人快要驚掉下巴的表情中坐了下來。
他們沒看錯吧?何心然居然走在了皇上前麵,還率先坐下了?
更讓人驚訝的是,褚天彥僅沒有怪罪,還對她有些許恭敬!
“靈醫今日這一身紅衣,著實讓朕驚訝。”
聽到這話何婉柔鬆了口氣,剛一定是自己聽錯了,敢在哀思戰士的宴會上穿成這樣,就是找死的行為!
下一秒,褚天彥話音一轉,“想來靈醫是為了慶祝與匈奴作戰之大勝!”
何心然心中暗暗發笑,這皇帝老兒頗有意思,居然主動給她找台階,索性就順著下了。
“皇上所言極是。”
眾人一聽,連皇上都沒意見,他們哪裏還敢議論?
何婉柔和梁迎蓉的表情如同吃了蒼蠅。
事情怎麼不按照她們預想的發展?
與此同時,褚煜明的目光一直在何心然身上流轉。
這個女人舉手投足之間十分淡然大膽,哪有之前那矯揉造作、傷風敗俗的模樣?
這讓他不禁懷疑之前的與現在的不是同一個何心然。
何婉柔一眼便看出褚煜明的注意力全在何心然身上,心一下子急躁了起來。
這個賤人絕對不能留了,一出現就勾引王爺!
於是,何婉柔便拚命對褚煜明暗送秋波,試圖引起對方的注意。
何心然見狀朗聲道:“妹妹,你的眼睛這是怎麼了?怎麼一直對明王殿下擠眉弄眼的?是哪裏不舒服嗎?”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的投向何婉柔。
何婉柔一口銀牙快要碎了,她尷尬一笑,柔柔弱弱道:“沙子不小心進眼睛了。”
何心然點點頭,“明白了,妹妹的意思是說,這宮中灑掃的宮人並不盡心,竟然連沙子都沒掃幹淨。”
“我並非此意。”何婉柔想解釋,何心然壓根不給她這個機會。
“皇上,看來宮中灑掃的宮人該換了,否則妹妹的眼睛再進沙子可如何是好?”
小樣兒,戰勝綠茶的方法就是走綠茶的路,讓綠茶無路可走。
褚天彥現在心中早已把何心然奉為神醫了,對此自然讚同。
“靈醫言之有理,來人呐,將大殿外灑掃的宮人全部撤換!”
此言一出,自然都認為是何婉柔身嬌肉貴,因為眼睛進了一粒沙子便讓灑掃宮人付出代價。
褚天彥對此不甚在意,反倒對何昌平道:“何愛卿,你當真有個好侄女啊!醫術了得,妙手回春,如果不是她,朕還不一定能活著坐在這裏說話呢。”
何昌平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斟酌著道:“皇上過獎,是皇上身為真龍天子,有天人庇佑......”
通過褚天彥的態度,何昌平大概猜出,何心然一定是誤打誤撞治好了皇上的病。
何婉柔與梁迎蓉麵麵相覷,這事她們怎麼沒聽說?
何婉柔坐在左下首,對皇上的誇讚並不顯傲然之色,她優雅的掀開麵紗,小飲了一口酒。
褚煜明坐在右下首,一抬眼便能看到她。
唇如點脂,下巴白皙精致,單單隻看飲酒這一個動作,便能品出百媚千嬌的意味。
想起昨晚他們之間曖昧的行為,褚煜明喉結微動。
忽的想起坊間的那些傳聞,他又有些憤然。
這五年來,何心然到底勾引了多少男人?她當真如他們所說,水性楊花,不耐寂寞嗎?
還有,那個孩子到底是誰的?
褚煜明想得有些出神,握著酒杯的手越捏越緊,竟哢嚓一聲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