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養心殿。
龍床上的褚天彥一臉灰敗之色,緊緊捂著胸口,看起來格外痛苦。
何心然被帶到的時候,一眼便看出他的病症已拖延多日。
太監一揚手,“你們誰能治好皇上,便可得一百兩黃金。”
藺明煦率先上前,為皇上把脈。
“皇上得的是注心痛,待草民為皇上針灸,再配上幾副藥,便可有所好轉。”
何心然柳眉輕蹙,這樣的方法聽來簡單,可也隻對注心痛初期有效。
就在藺明煦即將下針的時候,何心然沒忍住出聲阻止了他。
“慢著!”
藺明煦手一哆嗦,差點紮錯穴位。
他本來就因為是為皇上診治而感到膽戰心慌,被何心然一喝,冷汗差點下來。
“大膽!”太監李才怒喝道,“幹擾皇上醫治,該當何罪?!”
何心然冷聲道:“我要是不幹擾,他恐怕就要背上一個謀害皇上的罪名了。”
藺明煦臉色一暗,這是在質疑他的醫術?
“耽誤了皇上醫治,你也會背上誅連九族的大罪。”
何心然輕嗤,“耽誤不耽誤我不知道,但你現在為皇上施針,隻會讓血脈阻塞,氣血流失,心絞痛的症狀更加嚴重!”
“滿口胡言!”藺明煦並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何過錯,“你一介女子能懂什麼?若再阻撓,你承擔不起後果!”
這時,何承嗣小手一背,朗聲道:“這種情況確實不應該再針灸治療,藥物治療無效或反複絞痛屬於注心痛晚期,需要進行介入治療。”
何心然十分欣慰,看來平日果然沒白教。
“確實,皇上現在必須進行心臟支架植入治療,否則隻會愈發嚴重。”
一眾太醫麵麵相覷,因為他們壓根不明白這對母子在說什麼。
就在雙方僵持不下的時候,一聲通報傳入殿內。
“明王到~”
明王?那個狗渣王爺也來了?
褚煜明剛入殿內,就看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最激動的非潤五莫屬了,太好了!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王爺的救命恩人竟然在這裏!
“爹爹!”何承嗣化身一隻靈活的團子,直接衝飛奔過來。
整個大殿仿佛被按了暫停鍵,全都傻眼了。
爹爹?眾所周知明王自從與上一任王妃和離後,明王府便再也沒有娶新王妃,哪來這麼大的孩子?
褚煜明心情複雜,卻不知怎得對抱著自己大腿的奶團子冷不下臉來。
何心然假意嗬斥一聲:“嗣兒,過來!”
何承嗣隻好戀戀不舍地放開手回到何心然的身邊,兩人在眾人都看不見的角度交換了個眼神。
其實褚煜明剛才都聽到了,專挑這個時候進來,就是為了順水推舟。
“本王可以為她作證,她的醫術確實高明,今日本王突發心悸,是她救了本王。”
說罷,他陡然靠近何心然,兩人四目相對,彼此之間的距離近到可以感受到對方的呼吸。
褚煜明別有深意地道:“隻是本王還沒來得及感謝你。”
何心然不著痕跡地後退一步,拉開距離。
“謝就不必了,民女向來隻救光明磊落,品德高尚之人,今日隻是破例罷了。”
褚煜明暗自咬牙切齒,他和這女人是有仇嗎?竟敢明著罵他小人!
想起今日所受屈辱,他雙拳緊握,恨不得現在就將這女人碎屍萬段。
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忽地,一聲劇烈的咳嗽引起了他們的注意,褚天彥咳得已經喘不上氣了,哇地一口鮮血吐了出來。
“皇上!”
何心然見狀,立即對何承嗣道:“準備手術!”
“好的娘親。”
兩人從空間裏拿出手術服和口罩,利落地換上,卻發現滿屋子的人都在盯著他們。
何心然冷冷地道:“閑雜人等都退出去,任何人不得幹擾。”
她的話清冷如寒風,卻字字鏗鏘有力, 讓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服從之意。
褚煜明心中冷笑,這次他就在這裏盯著,絕對不會再讓她逃了。
“都退下。”
“是。”
唯獨藺明熙,仍舊站在原地沒動。
“何為手術,何為心臟支架?介入治療又是什麼?”
他一副備受打擊的樣子,仿佛不知道這些東西是多麼的愚蠢無知。
何心然看都沒看他一眼,“借過,你擋道了。”
褚煜明一揚手,直接命人將他拖了下去,自己卻不走。
何承嗣一臉天真地對他道:“爹爹,哦不,大叔叔,你還是快回家沐浴更衣一下為好。”
褚煜明心下生疑,並非麵前的團子改了稱呼,而是他為什麼讓自己沐浴。
距離上次沐浴才一個時辰,難不成身上已有了異味?
一向身有潔癖的他自然無法忍受,立即轉身而出。
潤五隨即跟上,十分欣慰地道:“王爺,您和這女子當真有緣分,都不用屬下找了,如此一來王爺便可當麵感謝她了,不如屬下先去備些禮......”
話還沒說完,就看到褚煜明沉下來的臉。
雖然不知道自己哪裏說錯了,但他知道自己一定說錯了。
忽地,褚煜明對他揚起了袖子。
潤五立即呈防禦姿勢,雙手抱頭。
褚煜明恨鐵不成鋼地道:“嗅。”
潤五一頭霧水,但還是照做了。
“可有異味?”
潤五撓了撓頭,“嘶~屬下聞不出來。”
咳咳,不過一個男人聞一個男人的衣袖,怎麼看怎麼詭異,王爺什麼時候有了這種特殊癖好?
褚煜明暗想,或許是自己想多了,小孩子童言無忌罷了。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一個時辰後,何心然和何承嗣還是沒有出來。
在這過程中,褚煜明漸漸發覺身體有些不對勁。
剛開始隻是輕微有些癢,如今皮膚如同有萬隻螞蟻在爬行,甚至還帶著些刺痛,尤其是大腿......及其以上部分。
大庭廣眾之下,周圍眾多大臣和太醫,他絕對不允許自己當眾做出不雅之舉,便暗中調息,企圖壓下那種不適感。
又是一個時辰過去,門終於被推開,何心然一臉淡然地走了出來。
“手術非常成功,皇上身體已無大礙,接下來必須要靜養......”
何心然從容不迫地向太醫交代著注意事項,太醫一邊感到震撼,一邊下意識地執筆而記。
褚煜明的目光死死盯著何心然,額頭青筋暴起。
一是被奇癢無比的感覺憋的,二是他很想扒了這個女人的皮,來抵消自己的“脫衣”之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