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家那邊,原本老二老三還想借此機會,找蘇從明要些好處,再勉為其難放過蘇慕言。
可誰知蘇從明連早朝都沒去,便跑到慕言居去臭罵了蘇慕言一頓,這讓他們倆撥得啪啪響的如意算盤全落了空。
但蘇老二蘇從亮聽聞長空侯家三日後要舉辦賞花宴,而今次沒有邀請蘇玲玉,非要求著蘇從明去長空侯那討個人情,給要了一張請帖。
這種變相的相親局,長公主是不會去參加的。
所以他想趁蘇玲玉的惡名還沒滿京城,趁這機會,找個高門貴婿把蘇玲玉嫁出去。
有了更好的靠山,他們家便不必仰著蘇從明的鼻息生活。
蘇從明很明白此時此刻的蘇玲玉落到貴女圈裏會是個什麼下場,但他還是幫蘇玲玉要來了請帖。
用他的話說,反正丟臉的又不是他的女兒,怕啥。
蘇玲玉的請帖是求來的,可蘇慕言的卻是長空侯家嫡親的長女如月郡主親自奉送上門的。
楊婆子看著請帖便道:“小姐您別怪我老婆子多言,這宴會,咱不能去。”
“憑什麼不去?”薑嬤嬤道:“我們小姐雖然嫁做人婦三年,但周婆婆已經驗明正身,她還是黃花閨女,去參加宴會,說不定就在宴會當日遇著個良人,小姐得去。”
“可小姐風評如此之差,去了也隻會招人白眼。”楊婆婆道:“薑嬤嬤你這不是害小姐嗎?”
“我對小姐一片忠心,要是沒有長公主那日的話,我也不希望小姐去參加宴會,但既然有長公主撐腰,小姐就該走出去,反正咱又沒做過啥虧心事,就該去。”薑嬤嬤溫溫和和,被質疑也不發火,隻陳述事實。
楊婆子卻陰陽怪氣了起來:“到底薑嬤嬤同小姐親些,奴婢雖然伺候小姐三年,但情分上還是不如薑嬤嬤,薑嬤嬤覺得可行,那小姐便去吧。”
“既然知道薑嬤嬤與我親近,日後對她說話便不要陰陽怪氣,哦,你看我又說錯話了,你哪有什麼日後?楊嬤嬤是家奴吧?你這個年紀,我要把你發賣到哪裏比較好點?不如給了人牙子吧?說不定有個老光棍需要個老伴,就看上你了呢!”
蘇慕言一連串的提議,把楊婆子嚇得直接癱在地上。
“小姐,奴婢說錯話了,請小姐責罰。但求小姐不要趕我走。”楊婆子聲淚俱下,哭得好慘。
蘇慕言端坐在凳子上,笑道:“那便說說吧?你拿著蘇家的俸祿,卻又是替誰辦事?”
“奴婢沒有......”
“薑嬤嬤,把人牙子帶進來吧。”蘇慕言這樣子,絲毫沒有跟她談的意思。
楊婆子自以為是了解蘇慕言的,但這幾次她處理事情的方式都讓她有些疑惑,如今更是心裏沒底。
心裏沒底就容易怕。
人一怕就好審,她嘣嘣的磕了兩個頭後,撕心裂肺的道:“小姐息怒,我招,我全招,是二夫人,二夫人讓我來的。”
蘇從明隻有一妻無妾,這個二夫人說的是蘇從亮的妻子,蘇玲玉的母親,蘇楊氏。
“蘇楊氏?她讓你來作甚?”薑嬤嬤怒道:“這一家狼心狗肺的東西。”
“二夫人與二小姐商量著,從兩方麵入手,將小姐的嫁妝全部騙走,將來給二小姐二夫人做體己錢。”楊婆子半點不敢隱瞞。
聽完,蘇慕言道:“把人給蘇二夫人送回去吧?記住要當著相爺同夫人的麵,親自送還給二夫人。”
“小姐不要啊?二夫人心狠手辣,她會弄死奴婢的。”楊婆子嚇得連連磕頭。
蘇慕言哼笑:“你沒看見我收拾李楚江?”
“看見了。”楊嬤嬤道。
蘇慕言笑說:“那你覺得我整治人的手段如何?”
哇!
楊婆子哭得吱哇亂叫:“哎呀,都怪我見錢眼開啊,這可如何是好喲!”
“吵死了。”蘇慕言隻淡淡的說了一句,楊婆子硬生生的忍住了哭喊,這蘇慕言自打休夫後,真是太狠了。
把楊婆子送走後,蘇慕言將府中所有下人召集起來。
“你們誰要是想辭工走人,我給你們放賣身契,現在走,可要是讓我知道誰賣主求榮,那下場可不好受。”
說完,蘇慕言走了,薑嬤嬤接著道:“想走的,趁現在。”
有兩個丫鬟畏畏縮縮的舉手,薑嬤嬤放了兩人的賣身契,讓她們出府去了,有兩個小廝見小丫鬟沒被為難,也舉手拿走了賣身契。
如此,蘇慕言府上就剩下兩個丫鬟,一個嬤嬤,兩個門房,兩個個雜役,兩個廚娘。
當晚,景行止來喝湯。
見蘇慕言親自守著小炭爐替他煮湯,景行止那塵封已久的心不可察覺的動了一下。
這人間的煙火氣,似乎溫暖了他。
第二日,他悄然而來,喝完湯後,給蘇慕言留下一個盒子。
蘇慕言打開一看,竟是一套做工優美的藕色香雲紗對襟褂子,配同色馬麵裙。
蘇慕言正愁沒參加宴會的衣服,便沒拒絕,畢竟她要搗鼓一些東西,等著明日一鳴驚人。
確實,第二天她一出現,現場驚得鴉雀無聲。
古時的胭脂水粉形態單一,遮瑕能力比不上後世的科技與狠活,上妝也不夠自然,蘇慕言妝容精致的站在大家麵前,又身著一套價值千金的香雲紗,那氣度與姿容,瞬間就秒殺全場。
“哼,一個下堂婦,打扮得這般花枝招展的也不知想勾引誰。”被一個離婚的女人比下去,總有人心裏不平衡。
但旁邊一個身著一身粉色衣服的女子卻低聲道:“別胡說,人家蘇小姐可是長公主直言要保護的人,少惹禍上身。”
一群人訕訕然,她們就算多看不起蘇慕言,也不敢去挑戰長公主。
蘇玲玉站在陰暗的角落裏,像毒蛇一樣窺視著蘇慕言,她冷笑:“不就是暫時得了長公主的抬愛嗎?待我事成,長公主便是再不喜歡我,為了皇家聲譽,也得替我洗白,到時候我們且走著瞧。”
然後,她與其他人一樣,將陰暗肮臟的內心藏在姣好的麵容下,掛著奉承的微笑與其他人一起簇擁著蘇慕言,聽著別人誇讚她衣服好看,妝容精致。
要不是為了做生意,蘇慕言是真不願跟這些貴女打交道,一個個披著麵具,看得人渾身不得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