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聽到我的叫聲不對,急忙走了過來。我就看到靴子上麵那用金線紋的金龍,竟然遊動了起來。再搓一搓眼睛,又恢複了正常。但是我不認為這是錯覺。嚇得我雙腿不自覺的亂顫,生怕那金龍咬我一口。
老頭子眉頭緊皺,“這東西真邪,你小子是四柱全陽,還是童子之身。這種至剛至陽之物是一切陰邪之物的克星。但是還真是沒有想到這東西竟然會安然無事。”
我撓了撓頭感覺有些不可思議,聲音哆嗦的問道:“這鞋子裏麵有啥東西啊?”我想看卻又不敢看,怕看到不好的東西,晚上做噩夢。
“煞氣,濃鬱到極點的煞氣。”老頭子歎了口氣,從口袋裏麵摸出一張白色的符咒,口中念動咒語,手指向我一指,眼中精光閃爍,口中喝聲:“急急如律令!”
那符咒化作一道流光,直直的鑽進了我的眉心。當時我就感覺一道暖流從頭頂四散開來,渾身暖洋洋,兩個字,舒坦。
“這道符咒能夠幫你鎮壓住煞氣衝體,護住你身上的三把陽火。”這個符咒好像很費精力,我看到他的頭上滿是汗水。
我顛顛的跑過去,把茶水端了過來。怯怯的問道:“那三把陽火,如果滅了呢?”
他眼睛一翻說道:“那你小子就死定了。不過你可以放心,這符咒應該能撐一年。”
我低頭看了下,發現這靴子上好像裹了層金光,但不到三秒鐘那金光就黯淡不少。
老頭子從椅子上跳下來,拿起我的腳仔細端詳:“這靴子厲害啊,我的雷咒竟然都奈何不得。”老頭子臉色有些發紅,輕咳兩聲:“小子,我說錯了,三個月內如果找不到至陽之物,你就會被煞氣衝體而死。”
我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那至陽之物在哪?”
“你以為那東西是大白菜啊,就放在路邊。”老頭子敲了我的腦袋一下,吧嗒吧嗒的抽著煙袋:“放心好了,這事我自有計較。”
見老頭子這麼胸有成竹,我那顆狂跳不止的心才穩定一點。
老頭子還囑咐我,這件事情不要告訴家裏人。
我把老頭子的手從我腦袋上拍下來:“我懂,不就是怕家裏人擔心嗎,我又不是三歲小孩了。”
我沒有理會這個老忽悠,小跑著過去,看那些風水之類的書籍。我可不想這麼早死,娶媳婦生孩子什麼的倒是沒有想。關鍵是我還小沒玩過的東西多了,這麼早死了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看到我那緊張兮兮的樣子,這老頭捋了捋下巴的小山羊胡子,又吐出一口煙氣,看著遠方天地交接處微微眯了下眼睛。
爸爸這幾天一直在籌備著遷墳的事情,那老頭也住在了我們家,吃喝什麼的倒是沒有那麼大的講究了,窩窩頭老鹹菜也吃的不亦樂乎。
這天吃完早飯,老頭子把嘴巴一抹,“大兄弟,今天是黃道吉日,準備遷墳吧。”
桌案香燭,什麼的都已經準備齊全。這老頭子換了一身杏黃色的道袍,手中拿著桃木劍。晨風吹得他道袍下擺獵獵作響,他此時負手而立。這個造型還真有些世外高人的味道。
妄動那隋朝將軍棺木的幾個人,此時又拿著鐵鍁什麼的來到了這裏。他們前幾天病的半死不活的,被那老頭不知道用什麼辦法治好了。現在簡直對老頭子敬若神明,口中一個老神仙老神仙的叫著。看到那老頭子受用的樣子,我都覺得有些臉紅。
這片墳地裏麵埋了我們家好幾代人了,不可能全部遷走。所以隻是遷走祖墳,老頭子說等他再布個陣法,弄一個什麼風水局。
一個小時之後,那棺木就露了出來,那棺木上的黑漆都已經掉光了。小夥子們用繩索把棺木套上。
那棺木被腐蝕多年,我還以為會很輕呢,但是七八個小夥子弄得臉紅脖子粗的,這棺木竟然紋絲不動。我覺得這件事情十分奇怪,那些小夥子也看出了這件事情不同尋常,臉色變得十分難看,為首的一個小夥子說道:“老神仙,這棺木拉不動啊。下麵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拽著似的。”
這老頭子隻是淡淡的看了一眼,之後從背包裏麵抓出一把土,灑到了棺木上麵。說來也是奇怪,那土撒到棺木上之後,那些小夥子竟然能夠拉動棺木了,而且還是輕而易舉的拉了上來。
“那個墳頭土,我們這一行必備的東西之一。棺木在地下沉積多年,重見天日自是怨氣衝天,這墳頭土則是祭拜亡靈,穩定棺木的煞氣。”他解釋著說道。
他囑咐那幾個人把棺木弄好,上麵還搭了個棚子。白天陽氣最重,這棺木如果接觸到了陽光,我們家日後就會有大麻煩。
新埋葬的那處風水,他早就看好了。墓坑已經挖好了,把棺木放進去,填好了土。這老頭子口中不知道念叨著什麼,從背包裏麵摸出一把紙錢隨手一揚。讓我奇怪的是,這些紙錢並沒有被風吹得四散飛揚,而是有規律的向著我們家老墳飛去。落地之後呈一條直線,而且紙錢之間的距離也一樣,就好像有人特異丈量過的。
就在我嘖嘖稱奇的時候,這老頭喊了一句:“陳青,你過來一下。”我現在已經被這老頭的手段折服了顛顛的小跑過去,問道:“師父有什麼事情麼?”
“把這個紙錢點著。”他指著頭上的一張紙錢說道。
我依言掏出火柴,點著了頭上的紙錢,但是沒有想到,這火苗就好像是會傳染似的,轟的一聲,這一條線上的紙錢全部無火自燃,化成了灰燼。我嚇得差點一個屁股蹲坐在地上,驚訝的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不過是移花接木,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小事情罷了。”他嗬嗬笑著說道。捋了捋胡子說道:“來,把東西都收拾一下吧,這裏沒有事情了。”
我被這老頭子的手段弄得心裏直癢癢,回去之後就捧著郭璞所著的《葬書》看了起來。這《葬經》是一部專門叫人怎麼選擇葬地的術書。
什麼叫做風水呢?《葬經》中寫道:“葬者,乘生氣也。氣乘風則散,界水則止。古人聚之使不散,行之使有止,故謂之風水。”
也就是說,生氣隨著風吹而四散,遇到水就停止了,古人想方設法使生氣不流散,讓生氣行進而能夠終止,這就是風水了。
我一連好幾天都在看這種風水之類的書籍,對於那個五行八卦終於是略微懂了一點。老頭子看到我的進步很是很高興,說是要帶我出去幾天,練習一下望山觀氣。
這件事情剛剛敲定下來沒有,我還沒有來得及收拾東西。而就在這個時候,村東頭的二叔突然闖到了我家裏,二話不說,看到老頭子,就噗通一聲跪下了,咚咚的磕起了頭。口中直喊救命。
我被這情況嚇了一跳,那老頭子把手中的行李扔在桌子上麵,一把扶起他來,“有話好好說。”他這才抽抽著鼻子,雙眼通紅的站了起來。我一看發生的就不是小事情,小事情能讓這個五尺大漢變成這樣麼?
他擦了擦眼睛,說道:“請老先生去看看吧,我兒子,我兒子他好像中邪了!”
他兒子?我有印象啊,那個黑了吧唧的小子,渾身溜滑,就好像是泥鰍一樣。常年隨著他爹在村邊的河裏麵打漁,練就了一身高超的遊泳技術。不要問我怎麼知道的,前幾天我和他因為兩塊糖打了一架,這小子跑到河裏麵往下一跳,就好像是魚一樣,輕巧靈活,讓在岸邊的我看的直咬牙。
“走,我過去看看。”老頭子二話沒說,直接就走了出去。“小青,你也跟著我。”
我知道他這是帶我開開眼界,小跑著興奮的跟了上去。
還沒有到二叔家裏,就聽到屋內傳來一陣陣啜泣聲。他們家裏就那小子一個兒子,他媽不心疼才怪呢。
我推門進去一看,謔,這裏麵的人還真是不少啊。都在七嘴八舌的議論著這件事情。“大家讓一讓,老先生過來了。”二叔喊了一聲。這些人自覺的讓開了道路。
我緊跟著老頭子的身後走了進去,看到那小子現在就躺在床上,眼皮緊閉,但是眼珠卻在不斷的晃動。看他的樣子是想要張開眼睛,但是卻無能為力。
口中發出哼哼聲,舌頭還一吐一吐的,“咯咯”的磨牙聲,從他的口中發出。他媽怕他咬到舌頭,手中拿著花生粒不斷的往他嘴裏麵塞。
而且他的身體還在不斷的抖動。這是羊癲瘋發作的前奏麼?我擦了擦頭上的冷汗。抬頭看了老頭子一眼。
發現這老頭子也是一臉的凝重,“師父,他是不是鬼上身了?”我眨巴著眼睛問道。
這話一說出口,屋子裏麵的氣氛頓時一滯。連二叔的媳婦也嚇了一跳,緊接著我就看到原先那些看熱鬧的人,紛紛向著外麵走去。
那次我鬼上身的時候,村子裏麵的幾個青壯勞力差點掛了,他們能不小心麼?轉眼之間,屋子裏麵就剩下了我們幾個人。
他敲了我的腦袋一下,哼了一聲說道:“別以為你小子被鬼上過身,別人就都是鬼上身了。給我老實呆著。”
我撇了撇嘴坐了下來,不再理會那個老頭子了。
二叔端著茶水過來問道:“老先生,那不是鬼上身是什麼?小淩他昨天回來的時候,還好好的呢,半夜就變成了這個樣子,我們叫了他很多遍,都叫不醒他。”
“他是被煞氣衝體了。”他並沒有接茶水,而是打開了背包,拿出一個針帶。看到那一排金針,我心說這老頭子會的東西還真是不少呢,竟然還會中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