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出,在場眾人皆是一驚。
誰也沒想到,還有這樣的計策,用敵人的人,打擊敵人。
次輔瞬間沒了脾氣,很明顯楚良的法子,要比溫延儒的好太多了。
“改土歸流,並打土豪分田地,聖上,殿下這計謀妙啊。”兵部尚書很是激動。
“的確很妙。”乾聖帝龍顏大悅,對楚良越來越欣賞。
身為一國之君,他很清楚改土歸流能給大慶帶來什麼。
這時候的溫延儒急了, 身為一國首輔,豈能敗給一個廢物太子。
“聖上,即便改土歸流能解決西南亂事,但國庫空虛這事,還是沒得到有效解決,所以太子的法子,也有問題。”
乾聖帝眉頭緊鎖,目光一向楚良,“皇兒,首輔說的不錯,國庫沒錢就無法派遣流官,這可如何是好?”
楚良早想好辦法,“這個簡單。”
溫延儒付之一笑,“太子這不是在說大話嘛,國庫空虛問題已存在百年,這百年來多少人中豪傑都沒解決,你一句簡單就能搞定?”
“不錯,太子你可知, 這百年來有多少文臣武將敗在這上麵。”
兵部尚書話裏有話:這是塊燙手山芋,沾不得。
咦?兵部尚書居然在提醒自己,莫非他不是溫延儒的黨羽?
楚良心中疑惑,同時打定主意,私下要對兵部尚書深入了解下。
次輔跟著道:“是呀,這百年來都沒人能解決的問題,太子竟然能簡單解決,你真當賺錢如背詩呢。”
“皇兒,眾愛卿說的不錯,自打我朝跟北燕簽訂歲幣條款後,我朝的財政就一直吃緊,可不是一句簡單就能搞定的。”
就連乾聖帝,都覺得楚良是在說大話。
溫延儒抓住機會,“太子,聽到了嗎?就連聖上都覺得你在誇大,你還不快給聖上認錯。”
“父皇,兒臣並沒誇大,兒臣的確有良計。”楚良對乾聖帝作揖解釋。
乾聖帝抱著試一試的心態,“那你說說看。”
楚良開口道:“兒臣還是四個字, 開源節流。”
“嗬!”溫延儒笑了,笑的很得意,“我還以為太子有什麼良計,原來是開源節流,這道理誰不懂,即便是大街上的黃口小兒都能說出來。”
次輔也道:“看樣子,太子果真隻會紙上談兵,開源節流可不是說說而已,節流辦法倒是挺多,但如何開源如何充實國庫,恐怕太子都沒一個方向吧。”
“聖上,太子完全是在胡鬧。”
“太子果真不懂治國,這萬裏江山一旦傳到太子手上,大慶還有將來嘛!”
內閣成員,六部尚書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煽風點火。
乾聖帝也有所不悅,責問道:“皇兒,這就是你的辦法?”
楚良嘴角露出一絲弧度,不慌不忙的道:“回父皇,兒臣的話並沒說完。”
溫延儒冷哼,“說沒說完都不重要了,反正殿下隻會空談,就不要再浪費我們時間。”
“首輔大人又怎知,我的計策不是良計,莫非首輔大人擔心我搶了你的功勞?還是首輔大人不希望國庫充裕起來。”
楚良直接懟了回去。
乾聖帝見雙方又要起爭執,無奈的搖搖頭,“好了好了,正事要緊,皇兒,你要再說不出個一二三來,朕就要讓你回東宮了。”
“兒臣收到。”
楚良正色道:“開源節流最主要的環節還是開源,針對開源的辦法,我還是四個字攤丁入畝。”
此話一出,無論是乾聖帝,還是溫延儒、次輔、內閣成員以及六部尚書,又一次眉頭緊鎖,滿臉狐疑。
這四個字,他們從未聽說過。
“皇兒,為何攤丁入畝?”乾聖帝詢問。
楚良答:“就是把固定下來的丁稅及人頭稅平均攤入田賦中,征收統一的地丁銀,取消以人頭為對象的征收製度。”
話音剛落,溫延儒瞳孔瞬間放大,呼吸都變得急促。
作為一國首輔,他很快就發現這辦法,就是在針對世族階級。
如今的大慶,大量土地都掌握在世族階級手上, 但世族人口沒有平民百姓多,按人頭征稅世族階級就不會交太多。
反之,如果用攤丁入畝的辦法,土地越多的人就要交更多的稅,意味著無地的百姓就不用再交稅,世族階級會大量的上交稅收。
這個楚良,完全是在打壓世族的利益!
“聖上,不可!”
溫延儒極力表示反對,“大慶立國時,太祖就立下祖訓,皇室與世族共治天下,攤丁入畝嚴重影響世族的利益,這有悖太祖祖訓不說,還會讓天下世族心寒。
到時必將國家動亂,若北燕在趁機南下,祖宗江山就沒了啊!”
“一派胡言!”
楚良怒懟溫延儒,“我看首輔大人擔心的不是大慶江山,而是你自家的利益吧,據我所知,首輔擁有的土地,可是最大最多的!”
溫延儒急了,忙道:“我溫家的土地,都是聖上所賜,殿下這話莫非是在說聖上做錯了!”
好一招禍水東引,直接把楚良對他的責問,轉移到乾聖帝身上。
楚良擔心乾聖帝不悅,趕忙轉移話題,“父皇,攤丁入畝功在當代利在千秋,這一製度可解開農民的枷鎖,刺激經濟的發展。
賦稅規則的簡化,也減少了底下官員任意加稅的可能,鏟除了官員的搖錢樹,如此大慶國庫充實,政治會更加清明。”
“這......”乾聖帝一向沒主見,麵對選擇的十字路口,他猶豫起來。
對於他,這是一道艱難的選擇題,選擇變就會得罪世族,威脅到皇室的統治,選擇不變,朝廷見入不敷出,捉襟見肘。
溫延儒見狀,急道:“聖上,慎重,一定要慎重啊!”
“是呀,大慶立國兩百餘年,皆是皇室跟世族共治天下,聖上一旦剝削了世族的利益,恐怕天下世族會懷有二心。”
次輔說的更直接。
“聖上,祖宗之法,不能改!”
內閣成員異口同聲道。
乾聖帝猶猶豫豫半天,始終拿不下決定, 隻好環視眾人,問道:“其餘人有何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