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徐再再一次見到那個女生是一場意外。

臨過年前，天氣越來越冷，那天早晨，他正準備出門去店裏，卻瞧見母親已經穿戴整齊正準備出門，一問之下才知道母親打算去做小時工。

家裏的經濟雖然不那麼拮據，但趙美玲為了能多掙一點徐再的大學學費，在看麵包店的同時又兼職做了一份家政的工，平時去別人家打掃衛生的頻率不算高，自從摔骨折後更是完全停了下來。

徐再不滿地說道：“你都摔成這樣了就別來回折騰了，這家的活不能推給別人嗎？”

趙美玲在這種時候還非要去的理由無非是因為對方給的錢多，她舍不得推掉，徐再最是了解她，心知即便最後她真的迫於無奈推掉了活兒，心裏也不會痛快，隻好提出代她去。

到了下午兩三點的光景，街道上的人漸漸開始少了，徐再等梁叔叔一走，立刻關店鎖門，去趙美玲給的那個地址。

他做家務的本事雖然趕不上他母親，但從小一直在母親身邊幫襯，能力自然不在話下，否則趙美玲也不會貿然答應讓他代替自己去。

電梯門一打開的時候徐再就被嚇了一跳，原本應該服務的門牌號外麵赫然攤著一個女生，長發傾瀉而下，結結實實擋住了整張臉，她一動不動地靠在門上，歪倒著，好像已經睡著了，不省人事。

徐再的大腦飛快地轉動片刻，最終決定越過她，直接去敲雇主家的門。

敲了半天沒反應，就在他準備轉身回去的時候，忽然有人抓住了他的大衣衣擺。

他低頭看去，赫然對上一雙混沌的雙眼，不知何時，她已經醒了，怔怔地看著他。

他也看著她，心裏微微起了漣漪，這個世界未免太小，當他看清她的相貌時才發現她居然就是那天來店裏買麵包卻撲了空的女生。

林羨在兜裏掏來掏去，總算掏到了鑰匙，神誌不清地哆嗦著手想去開門，誰知啪嗒一聲，鑰匙掉在了地上。

徐再伸手去撿，心裏想著她究竟喝了多少酒，居然能把自己喝成這個樣子，鑰匙插入鎖孔，輕輕一轉，門開了，沒想到他母親上門做保潔的居然是她家。

“你自己能起來嗎？”他居高臨下地看她，走道的聲控燈在這個時候突然滅了，從窗口折射進來微弱的光，打在她半隱的側臉上。

林羨低低嗯了一聲，迷迷糊糊的，卻還歪在牆上一動不動，過了良久，徐再無奈，輕輕一跺腳，燈又亮了，他把她從冷冰冰的地上弄進了屋。

家裏還算幹淨，徐再沒費太久功夫就裏裏外外打掃幹淨了，等全收拾好，外頭的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臨近春節，城區的公交車次調整了些，再晚些怕是沒公交回家了。

可......

他再看看在沙發上躺的橫七豎八的女生，顯然沒有要醒過來的意思，想問她要保潔費恐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徐再歎了口氣，拎起工具箱，悄無聲息地關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