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瞬間,時槿就想明白了,她被囚禁在那方荒院,能在三更半夜過去的人也就隻有溫家新的當家人了。
那他過去是想要做什麼?好奇,仇人是否睡得‘安詳’?
還是......
時槿鎖定他的那張臉,俊毅的臉龐,麵無表情,熟悉的眉眼,眼眸裏藏下了深不見底的深淵。
時槿警鈴大作,難道前夫追了過來。
不,不可能。以前她逃跑,那是一個世界,他手段了得,她自是跑不出他的手掌心。可這是另一個世界,不是人力可為。
時槿收起這些想法。
站她對麵的溫善卿將她所有的小動作和表情盡收眼底,最後目光落在她的臉上,狹長的眼眸若有所思,掃過她的後頸。
一旁的溫巧娘見溫善卿不理會自己,有些生氣,“溫善卿,我哥不嫌你癡傻,將你帶到我們溫家,好吃好喝少爺般供著。他的仇人就站在你麵前,你竟然放過?”
她語含威壓。“按照輩分,你叫我一聲姑母也不為過。現在姑母和你說話,你可聽得。將這小賤人立刻送官!”
在她心目中溫善卿就是個傻子,是個廢物,哪怕弟弟在珍之,那也無用。
溫巧娘掃了他一眼,明晃晃的輕視,不再癡傻又怎樣?!一個外來人,還敢管他們溫家的事情,繼承溫家這偌大家業?
哼!做夢!
外麵都傳溫善卿是弟弟的私生子,以前弟弟在,溫善卿又傻了吧唧,她不說話。
現在溫家群龍無首,真是她回來主持大局的時候,溫巧娘捏緊了佛珠擺出長輩姿態。
溫善卿淡漠地掃了她一眼,聲音有些冷,“周夫人。”
聽到溫善卿寧願稱呼自己周夫人,也不肯喚一聲姑母,溫巧娘心頭發氣,咳嗽一聲,“恩,我看......”
“我看,溫叔身死的事情還需要再好好調查一番。”溫善卿的聲音不急不緩。
“什麼?她不就是凶手。調查什麼?”溫巧娘手一伸,直指時槿的鼻端。
時槿往後退了一步,朗聲說道,“我是凶手?你有證據?親眼所見?”
“我......”
時槿打斷溫巧娘,“送官,好啊!我也想知道老爺是怎麼去世的?起棺,請仵作驗屍。”
“你,你大逆不道。”
時槿知道古人避諱,下葬的人重新開棺那是忌諱。
溫巧娘被她這一招以退為進逼得啞口無言,氣青了臉。
“不是你還能是誰?當時洞房裏隻有你和我哥哥,事發後你還逃跑了。不是你殺得人,你跑什麼?”
時槿一噎,這樁婚事她根本不同意。
那時候,她剛穿越過來,媒婆就上了門,還沒反應過來,繼母一棍子敲暈了她,就這樣她稀裏糊塗上了花轎,進了溫家的門。
在時家沒跑掉,洞房那夜,她瞧準機會跑了出去。隻可惜還沒半日,又被抓了回來。
回來後,就被掛上了殺人凶手的名號。
一開始她還有些害怕,但是被關在荒院衣食無憂,她安靜了下來。
但是今日溫巧娘這一出,她知道自己不能繼續當縮頭烏龜,不是她做下的事情,莫想栽贓到她身上。
時槿身板站得筆直,不卑不亢,“那我殺了老爺有什麼好處?殺人總要一個動機吧?”
溫巧娘一愣,女人在家靠父兄,出嫁靠夫君,時槿一農戶出聲的丫頭片子,能嫁進溫家已經是祖墳燒了高香。
就這樣,時槿敢殺了哥哥?溫巧娘的目光掃過時槿那纖細的手指。
但想到她和兒子的計劃,狠了心,“誰知道你為什麼殺人。反正我哥哥死了,當時就你一個人在場,除了你沒別人。”說完她衝一旁的丫鬟枝桃叫道,“枝桃,報官。”
不管是不是時槿,一個婦人進了衙門,那就是有嘴也說不清了。
隻要幹掉她,到時候......溫巧娘的目光偷偷落在溫善卿的身上。
一個外人還是傻子,她怕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