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馨竹流著淚抖著身子,垂目看著劍尖,“拿開,俺不想死。”
“你可見過這個人?你這身衣裳是你的?”除了長相不太對,其他的都和冷馨竹吻合,這丫頭莫不是裝的?
冷馨竹傻傻看一眼衣衫,嘿嘿地笑了,“好看嗎?一位姐姐送給我的,不讓我告訴其他人。”抬手摸了下劍,立馬收了回來。
滿眼疑惑,緊著眉抿著唇,雙手揉搓在胸前,抬眸看著那人,冷馨竹認得他。
平和的臉越發的難看,啊的一聲又哭了,“俺不認識,娘!”
“閨女。”
“住口!我在問你,送你衣衫的姑娘去哪了?”
伸手指著那邊,扁著嘴委屈著,“姐姐說要去找男人,俺想要那個白白的很漂亮的東西,她不給我,罵我傻。”
又一陣嚎啕大哭。
那人被吵的腦仁疼,收回劍翻身躍馬疾馳而去。
冷馨竹站在那看向遠走的人,五指霎時收緊,緊咬著唇,一絲腥甜流進口中。
王大娘一步上前拉著她手,“孩子,你咋能跑出來,你不要命了?那些人是你說的地主不?”
“是。我爹收了銀子,我跑了怎會不追。是我連累了大夥,險些害了你們,請受我一拜。”
話落,冷馨竹扶衣跪地,磕頭謝恩。
王大娘一把拉起她擁在了懷裏,“說啥連累不連累的,俺認了你你就是俺閨女,做娘的哪有不護著的道理。”
“徐老頭,還能有你們。這閨女就是俺親生的,她爹不要俺要。”抬手摘著黏在冷馨竹發絲上爛葉子,抿唇笑著。
冷馨竹鼻子酸,心裏苦,都是無血緣的人,卻是天壤之別,一個恨她不死,一個愛她如親生。
緊握著王大娘的手點點頭,“我就是您親生女兒,娘!”一聲發自肺腑的呼喚,夾雜著所有的悲泣與恩情。
徐老爹沒太明白怎麼回事,但昨晚見冷馨竹說話條理清晰,做事周全的樣子,他認定這丫頭不一般。
不管她是誰淪落與此必是糟了難的,而那夥人一看就不是好東西,窮苦人得抱成團才是。
“都別哭了,一起逃難的一起活,今日的事誰都不準提了,王老婆子生火做飯,下晌俺們還有事呢。”
“都做好了,這丫頭說話準著呢,說有吃的就找著了。走了,吃飯去!”王大娘拉著她往院子走,蓮心這才拎著籃子悄悄跟上。
冷馨竹有意無意的回眸,見著她跟上笑了下,進了那院子。
王大娘看著她臟兮兮的樣子,忙的打了些熱水,“丫頭洗洗,娘給你留著飯不著急。”放下盆子,又拎了桶水進來。
冷馨竹抿唇笑了,“謝謝娘,您去忙吧,我自己可以的。”不洗幹淨是沒法吃東西,別人不在乎自己都嫌棄。
王大娘嗯了一聲,找了件看著還不錯的衣衫放在哪,就關門出去,迎上進屋的蓮心,“二丫你沒事吧?你看著你姐,娘給你倆盛飯去。”
“謝謝娘,菜我放在院子裏了,我們很快就好。”蓮心沒做其他解釋,甜甜一笑推門進了屋子。
看一眼外麵,都在忙著吃飯,才轉回身看向冷馨竹,“小姐您這太危險了,萬一露出破綻,蓮心可活不得了。”
“好了,莫要再說了。冷家想我死,我偏要活著。”冷馨竹不會忘了那人眉眼,他是姚氏的一條忠犬。
蓮心緊抿了下唇,伸手脫下冷馨竹的外衫,隱隱感覺她無波瀾的臉,浮著一層從未見過的憎惡。
“是冷家的人,小姐已經窮途末路了為何還這般苦苦相逼。老爺他一點都顧及親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