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姓王住在王家村,那天上山采山菜,遇見片好地方,就貪了點了時辰,結果下山就看著王家村四處是火。
“我扔下籃子跑進村,哪哪都是屍體,我家老頭子和孩子一個也沒剩下,我就不想活了,要投井的功夫,老徐頭把我攔下了。”
“他和我一樣的遭遇。他呢是個獵戶,帶人上山回來時村子就毀了,聽說有逃難的路過我們村就攆來了,遇見我尋短見。”
“丫頭,大娘不想在逃了,這心空嘮嘮的。就在這歇歇,我要回村找我男人和孩子,死也要在一起。”
冷馨竹體會得到這種痛,她也是如此,沒了娘她就沒了全部,若不是為了母親的死因哪裏活得到十八歲。
握著王大娘的手緊了緊了,“我懂的。我們雖有爹,可爹把我們賣給了地主,我不從,就帶著妹妹逃了出來,事後聽說村子也毀了。”
“大娘,我相信您和徐老爹,您信我嗎?”又緊了緊手,水汪汪的大眼睛滿是堅毅。
王大娘顫抖的抬起手捋著冷馨竹的頭發,“好孩子,你們咋這麼命苦,大娘從你問大夥留下來時就信你,我覺得你是個讀過書的說話在理。”
忍了下眼淚,忽然想到了什麼,蹙緊眸色問道:“你們逃出來,那地主家沒找過你們?”
“找了,半路遇見山賊找我們的人死了,我和我姐跌落山下,逃過了一劫。”蓮心不傻,小姐那麼說定是有道理,順著話茬編了。
鼻子紅紅眼睛浮腫,蓮心默默地哭,手緊攥在一起,想起來還後怕得很。
王大娘明白了所以然,一把將兩人攬在了懷裏,“你們和俺閨女差不多大,以後大娘護著你們。”
這或許就是感同身受,經曆過便能體會到彼此間的不易。
這麼溫暖的懷抱是冷馨竹渴望不可及的,她都忘了是什麼感覺,而今一個陌生女人給了她母親般的安慰。
護著她,信任她,緊擁著她,心踏實安全。可心底的苦楚終是繃不住了,“大娘。”
悲泣的聲音在王大娘懷裏發了出來。
王大娘溫柔的拍著她們的後脊,捋著發絲,喪女之痛得到了慰藉,也給了她活下去的勇氣。
堅定的眸光散發著母愛,摟著倆小隻,抖著唇落著淚,“老天待我不薄,又給了我兩個好女兒。”
冷馨竹猛地抬頭,認個幹娘也好,冷家若是知道路上的事,未必不會派人來找。
拉了下蓮心,噙著笑看著王大娘,“娘,今日我們姐妹認您為母,受女兒一拜。”
蓮心懵了,不找王爺認起親了?傻傻的跟著磕頭,滿心猜不透小姐要幹嘛。
王大娘高興地合不攏嘴,忙的伸手扶住,“認就認了不要磕頭,今個起你們就叫大丫二丫吧,以防那地主不死心。”
“嗯,聽娘的,我剛才想說的是。”話說一半,冷馨竹看一眼外麵,低聲道:“那菜窖裏還有白菜,我是怕太多人知道糟了搶。”
王大娘一下就明白了,起身到那菜窖看一眼,緊了緊手,“咱們今晚住在這,讓徐老頭守夜,這會兒咱先不提這事咋樣?”
“我也是這意思,院子還不錯,收拾一下就成,做飯的事交給娘,少做細水長流,再去看看莊稼剩下多少能用的。”
冷馨竹感覺這的氣候和南方差不多,莊稼應可以種植兩季,算下時間一兩個月後就能收獲。
這段時間緊一緊能挨到糧食下來,那時她就能去找肖景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