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打進冷宮那天,我突然擁有了讀心術。
麵上對我冷漠的男人心底一片渴求。
“隻要你給朕服個軟,朕就收回成命......”
“朕知道不是你做的,你為什麼就不解釋呢?”
“給朕服個軟好不好?”
好惡心。
......
被打入冷宮那天,天色霧蒙蒙的。
太監總管宣讀完旨意,將明黃聖旨一攏,低頭看向我,語氣裏含了幾分惋惜,“娘娘,走吧。”
我跪在地上,聞言默不作聲的起身,餘光窺見站在宮門外不遠處的明黃身影,眼底無波無瀾。
可就在經過他時,猛地出手,手中金簪直刺他心口而去!
但我沒能得手。
他旁邊的侍衛反應極快,伴隨著一聲“陛下小心——”,一腳踹在我身上,金簪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聲音。
血腥氣頓時在口腔中溢開,我跌坐在地上,唇無血色。
“娘娘——”七喜震驚的看過來,顯然不敢置信我會做出如此驚駭之舉。
冰冷鋒刃架在我脖子上,眼前一陣又一陣的發黑。
我的身子一直不大好,侍衛那一腳踢的又極重,窒息感湧來,我幾乎連抬頭看著趙允衡的力氣都沒了,狼狽的喘著氣,忽的,麵前覆下來一道陰影,一雙微涼的手強硬的捏起我的下巴,逼迫我與他對視,“你就這麼想朕死?”
那雙眸子很深很深,蘊藏了無盡的黑。
我想告訴他,“是啊”,但喉頭卻像是被黏住了,說不出半個字來。
撞進那雙冷漠深沉的眸子,我狠狠別過臉脫離他的手,因動作太猛,頭暈目眩襲來,就在我即將陷入昏迷時,耳邊卻傳來聲音。
“你向朕服服軟,朕就收回成命啊。”
“你為什麼總是這麼倔強呢?”
我猛地從暈眩中回神,不可思議的抬眸。
他怎麼可能會說這樣的話?
見我抬頭,他眉心皺了皺,他的唇沒有動,可我卻清楚的聽見他的聲音。
“朕知道不是你做的,但你為何偏偏不解釋呢?隻要你解釋,朕就相信啊。”
我徹底愣住了,好半晌才回過神來,心臟狂跳起來。
有一個可怕念頭極快劃過心頭。
“不是——”我費勁力氣開腔,但不等我說出後麵的“我做的”三字,眼前一黑,徹底昏死過去。
-
我與趙允衡是陛下賜婚。
外人眼裏,我們是天造地設,郎才女貌。
可隻有我知道,他明知我和蕭臨南兩情相悅,卻因為他和蕭臨南是死對頭,所以刻意娶我惡心他。
在他上位之後,更是屢屢針對蕭臨南。
直到今年開春,蕭臨南的死訊傳來。
我的臨南哥哥,死了。
而那時的趙允衡在做什麼呢?
他逼著我和他共赴巫山,彼時臨南哥哥的頭七還沒過。
......
等我再度醒來時,人還在長春宮裏。
七喜陪在我身邊,見我醒了忙擦了淚過來,紅著眼眶,“娘娘您醒了,太醫還嚇唬奴婢,說您要挺不過去了呢!”
我還有些回不過神,開口,嗓音有些啞,“陛下呢?”
聞言,七喜眼淚又掉下來,“陛下說,等您好了就送您去冷宮,可明明不是您做的......”
“就算我說了,他又怎麼會信呢。”
我微垂眸,狀似失落。
就在我的話落,從門外走進來一道修長身影。
他踏著夜色而來,身姿挺拔,望向我的眸底明滅不定。
“陛下!”七喜一驚,忙跪地行禮。
我麵無表情的起身給他行禮,可還不等我跪下,就被他拉住了。
我掙了掙,沒掙脫,索性也不掙紮了。
“魏氏,朕再給你一次機會。”他的嗓音冰冷,沒有什麼情緒。
可我卻聽見他含了痛楚的心聲。
“你就這麼愛他,想要陪他而去麼......”
我聽得想笑,他竟然以為我刺殺他是因為想要和臨南哥哥一起下黃泉。
不過,現在裝什麼深情呢?
先是拿我當做惡心蕭臨南的工具,後又娶各宮妃嬪來惡心我。
明明是他從始至終不肯放過我啊,在他心裏,原來他還委屈了是麼?
既然如此。
那也別怪我無情。
“陛下,靜妃的事不是臣妾做的。”我抬眸看向他,壓下胃裏翻湧的惡心,眼底恰到好處帶上幾分委屈。
聞言,他明顯一怔,像是不敢置信我會示弱。
是啊。
以往無論是不是冤枉,我都不辯解,任由他罰我禁足罰我俸。
他麵上沒有表情,可心底已經出賣了他的情緒,“阿如向我示弱了,她心底是不是也有朕......”
當然有,想你死。
我低垂著眸,輕聲開口,“我知道陛下不喜臣妾,那臣妾說什麼也沒用,臣妾的傷無大礙,這就去冷宮給靜妃贖罪。”
說罷,我推開他便要往宮外走,隻不過才走一步,身形便不穩的歪了歪,如弱柳扶風般,像是下一刻便會倒下。
“等下。”
不出我所料,他開了口。
我定住腳步,沒有回頭,心底一片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