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薑霄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怕打擾了她。

這時，暗影裏卻忽然走出一個人來，神情冷淡地問：“叫什麼名字？”

“薑霄。”他被對方的氣場壓得倒退了半步，有些驚懼地看著這個一直隱在暗處的人。

但等對方走近了，才發現這個身材高挑、留著一頭利落短發的人居然是個女人。

程毅側頭點了點洛念的方向，言簡意賅地說：“二十萬，跟我走？”

薑霄抬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洛念，剛好跟她幽眇的目光相接，他鬼使神差般地點了點頭。

“Good boy。”程毅覺得這個小服務生跟一頭受驚的小綿羊似的，不知道在包廂裏受了什麼欺負，一副隨時都要哭出來的模樣。她忍住想揉一揉薑霄頭發的手，酷酷地說：“自己處理好尾巴，門口接你，別讓我們等太久。”

程毅身高腿長，幾步便跨到洛念麵前，把手裏的外套搭在她肩膀上，語帶嫌棄地說：“以後能不能別再讓我幫你拉皮條了？”

洛念更嫌棄程毅那張破嘴，側頭白了她一眼，“不會說話就閉嘴吧，這能叫拉皮條嗎？”

“那不然是什麼？”程毅一副誠心請教的樣子。

“這叫救風塵。”

程毅“切”了她一聲，邁著大長腿跟上她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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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頭夕陽極感動我，水底各色圓石也極感動我。我心中似乎毫無什麼渣滓，透明燭照......”

薑霄朗讀的聲音漸漸低下去，抬起頭看了一眼床上的洛念，深灰色的被子蓋住脖頸，隻留出一張瑩白的小臉。那雙動人的桃花眼緊緊閉著，呼吸平靜綿長，看起來已經沉入夢鄉。

他輕手輕腳地把《湘行散記》放在床頭櫃上，見上麵放著一盒艾司唑侖片，目光一頓，這是他媽媽經常吃的藥。有錢人家的大小姐也需要安眠藥助眠嗎？他按下心頭的疑惑，輕輕帶上房門。

客廳沙發上，程毅正歪著身體打遊戲，見他出來，頭也不抬地問：“睡著了？”

薑霄點點頭，“睡了。”

“走吧。”程毅眼睛還盯著手機屏幕，手指動得飛快，但人已經站起來朝外走。

薑霄遲疑了一下，才快步追上她，“我們不住這裏嗎？”

程毅頭也不抬地說：“念念不喜歡有人打擾。”

兩人進了對麵，程毅讓他隨便挑一間，自己歪在客廳的沙發上繼續打遊戲。

“我隻需要念書嗎？”薑霄站在沙發前，鼓起勇氣問出困擾了自己一晚上的問題。

“這可不一定。”程毅眼睛盯著手機屏幕，懶散地回道：“二十萬一個月，做點什麼都不過分吧？”

薑霄年輕的臉騰地一下漲得通紅，屈辱地應了一聲，轉身走了。

“不過你也不用想太多。”程毅中性化的聲音平靜地響起，“念念這個人有潔癖的。”

薑霄下意識地回道：“我沒有......”隻是這三個字一出，倒像他上趕著如何一樣，他抿了抿唇，回房間去了。

程毅抬頭看了一眼，還真是個害羞的小朋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