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靜瑤險些被崔氏的強盜邏輯氣笑了,可下一秒,卻見滿臉殺意的遲祥福,抬手暗戳戳在衣服袖中摸索著。
經曆過在蔡家的中毒事件,她已經清楚遲祥福是個狠人。
她為了保命隻得暫時妥協:“要我心甘情願答應,也不是不行,但我有個條件!”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情形,她隻能見招拆招。
前廳惡毒的權貴她也許還有辦法應對,可眼前狠辣的生父,卻實打實想要她的小命。
聞言,陡然停手的遲祥福,昏黃的三角眼微微一怔,轉即打包票:“你說吧,隻要我能辦到的都答應你。”
“老爺......”
崔氏不滿被一向好拿捏的孩子威脅,出言阻止,卻對上老爺少有的堅定目光,為了親生女兒的小命,隻得悻悻然作罷。
遲靜瑤滿意地點點頭,起身不帶一絲遲疑道:“我要我娘的全部嫁妝。”
人參她暫時是賣不出了,蔡家的危房要塌也是不爭的事實,眼下隻得放手一搏。
“什麼?做你的春秋大夢!”
還不等遲祥福答應,急紅眼的崔氏當即揚聲反駁,遲靜瑤的生母柳年紅留下的嫁妝十分豐厚。
崔氏是打算用它給雪兒做陪嫁,怎麼可能輕易便宜遲靜瑤這小浪蹄子。
遲祥福攔住預上前打人的娘子,沉著臉瞪向遲靜瑤,咬牙切齒地答應。
“好,給你!先跟我去前廳吧!別讓貴客久等了。”
“等一等,爹爹你先將嫁妝搬我房間裏來。”
遲靜瑤早就看透了遲祥福這個老狐狸,她要先應下他的要求,怕是就沒有下文了。
好在自以為老謀深算的遲祥福,剛命家丁將箱子抬入廂房,就被驗過貨的遲靜瑤偷偷收入空間。
廂房門外,負手而立的遲祥福不耐煩地催促:“都說了給你,我們還能去搶麼?看過了就出來吧。”
獨留廂房的遲靜瑤,簡單計算了一下原主生母的嫁妝,上麵薄薄一層算下來都比人參值錢,怪不得崔氏那麼大的反應,這可比割崔氏的肉還過癮。
可等她跟著那對歹毒夫妻來到前廳,遲靜瑤卻怎麼都笑不出來了。
遲府還算寬敞的前廳,黑壓壓站了兩排裝備精良的兵丁,那種被審訊的恐懼感,讓她想逃。
可她身後的退路早就被遲祥福堵死,眼下遲靜瑤隻恨自己手無縛雞之力,又著了老爹的道。
“長姐,你可來了,咱遲家也隻有你,有這種稀奇的物件。”
還不等遲靜瑤反應過來,就被自己白蓮花的二妹拉住甩鍋。
望著手中被塞來的褐色玻璃瓶,遲靜瑤剛要反駁卻陷入了沉思。
——這不是止血神藥的空瓶麼?怎麼遲靜雪會有?
“這,你從哪弄到的琉璃瓶?”
“是我,給她的!”
一聲低沉好聽的聲音,滿帶探究之意響起,讓遲靜瑤不自覺地想看看那聲音的主人。
可下一秒人群閃開,一張熟悉又陌生的俊朗容顏,闖入她的視線。
“你......你是......”
遲靜瑤怎麼會不認識這張帥到人神共憤的容顏,就是他害她損失了全部的家當。
雖然他已經換下那日殘破的戰甲,換上一身灰藍色鏤金立式水紋錦衣,腰間掛著雙魚玉佩,外麵披著黑色緞麵狐裘大氅,貴氣有餘卻被武將的煞氣遮蔽,給人一種生人勿進的壓迫感。
“哦?姑娘認識本將?”
戚長風見素衣包裹下的遲靜瑤,卻難掩天生麗質的美貌,她一雙靈動的雙眸不似一般女子那樣滿帶恐懼,眼底閃出一絲別樣的情緒。
可遲靜瑤與戚長風對視過後,莫名心虛低頭。
心想他不該記得自己,他為何拿著她漏掉的藥瓶找上門來,怎麼看都不像是來報恩的。
想都沒想就否認:“將軍說笑了,我怎麼有機會結識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