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借一步說話。”說完曲管家也不等白老漢回答,徑直往院內走去。白老漢看著白遠舟興奮的樣子,卻不見他分給自己一個眼神,他歎了口氣。轉身跟上曲管家的背影。
曲管家倒是不客氣,一進屋就給自己找了張椅子,坐了下來,一副談判的樣子,開口道:“白先生可知,我們家老爺是如何得知我們府上的公子被互換一事?”曲管家開門見山,連客套句也不曾有。
白老漢愣了愣,搖了搖頭道“在下不知。”想了想,他又補充了一句“不是我換的。”白老漢一副老實人的模樣。
曲管家淡淡看了他一眼,開口道, “當年之事,我們侯爺已查清,自然知曉不是你動的手,不然今兒個定不止是我等前來。”說完捋了捋衣袖。
“我們家公子出生背上就有個胎記,這和我們侯爺一模一樣,這點我們早已派人查實。”白老漢心中一驚,何時進行查實的?他竟完全不知。“不過曲某倒是好奇,自家孩子突然多了這麼一個胎記,白先生竟渾然不知?還是說,白先生心大,不曾發現過?”曲管家眯了眯眼睛望向了白老漢。
白老漢不知如何回答,結結巴巴的說道:“當年,孩子剛出生,他娘生下孩子沒多久,便去了。我一路上趕著路回家,我也就......也就沒細看,不然,我也不會......也不會這麼多年,到現在才知道。”說著說著,竟眼眶有些濕潤。
“行了行了。”曲管家看白老漢這老實巴交的模樣,左右想著他一個莊稼漢定然也不是什麼細心的人,再說了當年這事兒,他們早已查清確實是侯府下人幹的。
“我們既然已查清與你無關,自不會再找你討要說法。”聽到曲管家這麼說,白老漢忍不住鬆了口氣。曲管家深深看了一眼白老漢,悠悠道:“侯府乃京城大戶,此事侯爺已命侯府所有人爛在肚子裏,不可外揚。”
曲管家頓了頓,話鋒一轉又道:“但這事侯府總要對外人有個交代,因此隻能讓白先生先認下這事兒,對此我們也會給白先生豐厚的補償。”曲管家拿出了一份認罪書,同時又指了指門外,那三輛馬車裏的東西,晾這個莊稼漢定是見也沒見過。
“你們的意思是,對外就會稱是我故意換了兩個孩子?可我沒有這樣做過。”白老漢聽了半天,才聽明白了曲管家的意思。
曲管家不在意的捋了捋衣裳,漫不經心道,“你可知京城如今連孩童都認定的事實就是:一個農夫,為了讓自己的孩子過上錦衣玉食的日子,趁著我們侯爺傷重無防備之心時起了歹心將孩子互換,十年之後,謊言被戳破。侯爺將迎回公子到侯府,而假公子因思念家中父親,將回到村子裏照顧親生父親。”
曲管家挑了挑眉,又道,“而我們侯爺體諒你為孩子的一片為人父的心情,便不追究你的責任。而你,作為一個莊稼漢,即將得到了村裏人這輩子都難以得到的財富,這個結局安排你認為如何?”曲管家自信地往椅背一靠,等著白老漢開口。
白老漢搖了搖頭,“不如何,我要看那個孩子,當初那個孩子現在在哪,你說他要回來,他怎不和你一起回來。”提到這裏,白老漢有些急切。
“急什麼,恒公子。”曲管家頓了頓。
“你的兒子我們侯爺自會讓他回到這裏。說白了,侯府如今也容不下這位公子。隻要你簽下這認罪的協議書,到時候這份協議書在京城公示之時,就是貴公子回來之日。”說完曲管家淡淡瞥了他一眼,在這雙重的誘惑麵前,曲管家不怕白老漢不簽。
另一邊村口,一輛不顯眼的馬車從田邊駛過,一個小廝模樣的人望著田間忙農活的人們,忙停下大聲詢問道:“各位叔伯,請問白立豐家怎麼走?”
長興這回知道白立豐就是白老漢了,忙應聲道“往前一直走,門口有棵大楊樹的就是。”
“多謝。”說完小廝就爬上馬車連忙向前駛去。
“嘿,今兒個找白老漢的人可真多哪。”長興歎道。
晚來田間一步的羅有成問道“今天來了很多人找白老漢?”
“可不是呢,據說白遠舟那親爹派人來了,一大早就進村找白老漢了。”長興八卦道。
“我倒是想上前去看戲,隻是那些個人帶著佩刀,看起來就不好惹的樣子,咱們也隻敢遠遠地看一眼就走。”長興看戲的心被打斷,隻好繼續揮動著他的鋤頭。
“有什麼好看的,可憐了白老漢,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子,轉眼就成別人的了,指不定白老漢多傷心呢。”老張憑著對白老漢的了解,老張頭頭是道地分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