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電閘被推上，光明乍現！

厲北擎的心好像也被打開一道縫隙，女孩那雙在蒼白麵容下襯得愈發黝黑的眸直直地烙印進來。

厲北擎看著溫暖，洗漱過後的她不染脂粉，卻格外韻致。

特別是她的一雙幹淨的眼眸對上厲北擎目光時，總帶著些許羞澀。

“厲先生，今晚......謝謝你。”

若不是他溫暖可能還在往日的噩夢中掙紮。

厲北擎眉目微斂，將欣賞隱在心底。但唇角卻不禁勾起一抹愉悅弧度：

“謝我？那我想知道你為什麼會怕黑。當然，你有權拒絕。”

他之前並不太在意溫暖，就算她維護他幾次，但就像溫暖說的，那是合同之中規定的義務。

厲北擎是個商人，怎會輕易被打動？

可當溫暖在他的懷裏突破恐懼起身時，厲北擎真的動容了。

溫暖就蒙塵的珍珠，因為他的擦拭而綻放光彩。

是他的作品！

是......屬於他的！

心臟因為這個念頭鼓動，厲北擎的表情都溫柔幾分。

溫暖覺得今晚看到的厲北擎好像格外不一樣，但又說不出所以然。她忍不住又偷看一眼。

心跳也漸漸失序。

溫暖抿抿唇，掩飾地將臉側細碎的發捋到耳後，頓了頓才道：

“那天你也聽到了，溫明珠罵我是拖油瓶。我父親在我還沒出生的時候便失蹤，等我出生，我母親就嫁到了溫家。我是跟著我外公外婆一起長大的。”

“你不是在溫家長大？”

厲北擎眼底情緒內斂，無人能看清他真正想法。

溫暖也隻是想要傾訴而已。

“不是，後來因為一些事，她需要我，就把我帶來溫家。如果我不聽話，她就不給我吃的。但我不怕，她就把我關起來，不允許任何人跟我說話，直到我乖了，才會被放出來。一次又一次......”

溫暖彎了下眸，唇邊噙著笑，輕鬆得像在說別人的事。

厲北擎卻覺得很不舒服。

“那時你幾歲。”

“八歲。”

她沒說的是，就算餓得暈過去，溫暖也沒有求饒，才會讓莊琳愈發用可怕的手段對付她。

當外公得到消息把她帶回鄉下時，她已是奄奄一息，差點沒救活。

卻也落下怕黑的毛病。

再回到江城，就是十二歲了......

厲北擎靜靜地看著她，這個女孩兒眼底已經沒了陰霾，如同水洗過的晴天。他心頭微動，手指摩挲著扳指，道：

“看來，你並不怕她？甚至，是打敗了她！”

溫暖沒想到這樣隱晦的小情緒也被顧梟看穿，十分驚訝。

“好吧，現在想想，確實是。”

兩人相視，都笑了。

似乎有什麼變了。

溫暖冷靜下來才想到自己今天先斬後奏，藥液還在浴室裏。她頓時局促起來，硬著頭皮道：

“厲先生，我有件事跟你說......”

厲北擎看著她，見她局促得不知道怎麼說話，他暗暗歎了口氣，發現自己竟會心軟。

“泡藥浴嗎？”

“你知道？”溫暖突然發現自己問了個蠢問題。厲北擎把她從浴室帶出來，又怎麼會不知道？

說起來，厲北擎已經救了她兩次。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的人？

溫暖愈發感激。

小姑娘臉色開始恢複紅暈，看過來的眼神亮晶晶的，愈發讓人心軟。

厲北擎將收繳來的首飾盒遞了過去。

“這是什麼？”

“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送你玩兒。”厲北擎不甚在意的道。老爺子想送給那個女人，他偏不能讓如願。

送給溫暖就剛好。

溫暖下意識拒絕。“不行，無功不受祿，但我很感謝你送我禮物。”

厲北擎眉眼微涼。

她甚至都沒有打開來看！

那就不是不喜歡禮物，隻是不喜歡送她禮物的人。

厲北擎看著溫暖，沒有說話。

靜默的氣氛讓溫暖有些不安，她不知道自己哪裏做錯，但看著厲北擎沒有收回的禮物，聰慧如她也有所猜測。

男人的自尊心都比較重，跟何況厲北擎不良於行，更容易多想。

“厲先生是真的想送我？”

厲北擎冷哼：“自然！”

“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木盒子在厲北擎手中時被襯得小巧，但她拿到手中才發現很壓手，木料不錯。

雕工也精致。

打開後卻是一隻翡翠手鐲，簡單的樣式卻更能襯托翡翠本身水頭色彩，真香一汪碧綠泉水，靜靜地在黑色天鵝絨上流淌，極美。

就算溫暖不識貨也足以看出價值不菲。

溫暖不禁後悔自己答應得太快......

“厲先生......”

誰知她剛開口，厲北擎嗤笑：“假的，戴著玩吧！”

溫暖將信將疑地打量手鐲。

這麼好看是假的？

不等她多想，厲北擎道：“不是要給我藥浴嗎？現在可以開始嗎？”

溫暖頓時顧不得手鐲的事。

藥浴並不複雜，就算厲北擎自己也能操作。溫暖還是仔細說明：“厲先生，等下你直接脫衣服進去泡半個小時就可以。我就外麵，如果有什麼不舒服就叫我......”

話音未落，厲北擎已經放在腰帶上。

溫暖慌忙背過身，耳根都染上紅。

“厲先生，你這是做什麼？！”

厲北擎眼底閃過一抹笑意，淡淡道：“泡澡脫衣服有什麼不對？你是理療師，難道沒看過患者換衣服？”

當然看過！

“那不一樣！”

“那裏不一樣？”厲北擎逗著她，看這小姑娘背著身怎麼都不肯轉過來，甚至話都不回答。

脾氣還不小。

厲北擎暗歎一聲，終是不忍：

“好了，我已經泡好，接下來要怎麼做？”

溫暖這才回過身，卻發現厲北擎並未脫掉上身的襯衫。

她鬆了口氣，也反應過來厲北擎惡趣逗她。

溫暖板起臉，氣鼓鼓的。

“厲先生，你太過分了！”

“恩？”

他抬眸看過來，如慵懶大貓，帶著幾分無辜模樣，讓溫暖一時間竟不知說什麼。

她交代了幾句注意事項便準備離開，誰知背後卻傳來厲北擎輕柔的聲音。

“溫暖，你喜歡的男人......是什麼樣子？”